从此以后,山高海阔,再无恩怨。
「如果他想呢?」慕容离冷笑,「那你们还能拦得住吗?」
沈丘牵着沐飞花的手往外走,「不要跟这疯子胡言乱语了,我们走。」
这地方阴气太重,以至于人心都扭曲了,陷落在过往之中难以自拔,时隔这么多年,眼见着垂垂老矣,眼见着心都老了,还非要去争个生死不论,何必呢?
幸福的人,可以用幸福去原谅一切。
不幸的人,永远沉浸在过往走不出。
两者都是执拗,只会渐行渐远……
出了山洞之后,沈丘与沐飞花携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去,沿着来时的路,冒着风雪下山,这地方他们不会泄露,但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先太子的遗体,将与他的过去一起埋葬在这雪山之巅,此后泱泱岁月,被人逐渐遗忘,直到没了只言片语,遍寻不着任何踪迹。
这一次雪山行,也让沈丘和沐飞花意识到,自己老了。
在客栈里足足休养了三日,喝了三日的苦药,身子才将将缓过劲儿来,不再冰冷如霜。
二人坐在客栈的后院晒太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脸色蜡黄,一个面色犹白,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真的老了,这般没用。」沈丘靠在躺椅上,「冻了冻便寒气侵体,三日没爬起来,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沐飞花摇头,与他一般靠在躺椅上,「服老又如何?谁还没个年迈的时候?不丢人。」
「想起你我驰骋沙场的时候,你英姿飒爽,我策马疾驰,那时候啊……」沈丘苦笑,「回不去咯,老咯!」
沐飞花眼角微红,「老了,就得做老了该做的事,儿女绕膝,含饴弄孙。争权夺势的事,还是让年轻人去吧,免得老了躺着晒太阳的时候,连闲聊的话茬子都没有。」
「是这个理儿。」沈丘点头,「咱在殷都绕一圈,确定没什么大事,就去南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