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息科学技术学院门口的花坛长椅上坐过,看着人来人往,他数过了面前的那一丛花,里面有一百二十九朵。
他在机械工程学院的自习室里透过满面的透明玻璃,看过了窗外挨立的两棵树枫叶红落满天。
他在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学院的大教室里旁听过,阶梯教室里一百多个学生,没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讲台上的秃顶老教授讲得唾沫横飞。
他在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学院的大厅里翻来覆看过那些荣誉表彰墙,张贴出来的公示,没有一个叫做闻年的名字出现。
何栩在未名湖的树影交错里走过。
何栩在闻亭的亭子里就着日光眯着眼睛读小说。
何栩在博雅塔下徘徊。
何栩在近春园里看那荷塘里只剩枝竿的枯萎荷花独木难支。
何栩一次都没遇见过闻年。
那时的校园里,还没有什么校园新生群表白墙,好像要两个人的再会,只能是迎头撞上。
其实何栩的手机里存着一个从没拨过的电话号码,那是他用假期打工挣的钱买的第一个手机。
有时候何栩捏着手机,摩挲着,也想过是不是可以给闻年发一条短信。
但何栩始终没有发出去那条短信。
何栩好像知道闻年在这里一样。
他们看着同一片天空。
淋过同一场雨。
或许还走过同一条路。
吃过同一个食堂窗口的饭。
但何栩找不到他。
何栩也知道找到他也没意义。
闻年的生活与自己无关。
但何栩还是在追逐。
就像飞蛾扑向火一样义无反顾。
开学一个月了,何栩慢慢地放弃了去寻找闻年。
他在等,在等某一天,或许能和闻年擦肩而过,然后说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