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简向导可以长命百岁了啊。”贺煜忍不住调侃了一下。

“你们这样的人少一些,我才能长命百岁。”说完,简宁起身往诊室外走去;

贺煜紧跟其后,一脸好奇的样子:“我们怎么样的人?”

简宁眉头微皱,想快走几步和贺煜拉开距离,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和贺煜做了一个后退的手势,接着电话走出室外。

5月末,是拉鲁的初夏。

与5300米的达瓦峰大本营总是灰白黑三色不同,这里显得五彩缤纷,湖泊碧蓝,树木繁盛,高处的草甸上开始有一些零星的野花在探头。

简宁在医院小院子边缘的长椅坐下,长椅临着断崖;往下,坡地上四散着尼尔帕民宅——大多是两层的石头平方,盖着蓝色的金属波纹坡屋面,木质的门窗刷着清漆,五彩的经幡在屋檐下随风舞动;抬头远眺,便是覆雪山脉,一望无垠。

来电的是明玛。

明玛:“你和丹普是不是又吵架了?”

简宁:“每年不都是这些事,那么多人,我救不完。”

明玛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说:“这些不提也罢。贺煜这单,你要收多少费用?”

简宁没立即回答,偏着下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双手伸到裤子口袋里摸索,最后摸出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随后伸长腿,舒适地靠坐在长椅的一侧,头后仰,点了根烟。

“和你一样,四万人民币。”

简宁呼出一口烟气,白烟在眼前萦绕。

“还有个事。”明玛又说:“被我们抬下山的那个女登山客,她不肯付钱。确切地说,是两万人民币她只肯付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