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载着老板的时候,一向以平稳为主,得了指令后,立刻释放自我似的,给了一脚地板油。
如此一番快速赶路,司机硬是在半个小时内把车停在了画室门口。
霍誉舟理了理西装,稍稍平稳了一下呼吸,推门进去,于是便见江月影在光影缭乱的角落,拿着油画笔在巨幅画布上信手涂抹,一改平日的温婉模样,发丝微乱,眼神灼热,有着一种不可被掌控的野性。
霍誉舟怔了一下,推门的动作力道有些大,伴随着“卡啦”一声,江月影停止了动作,向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在看清他之后,几乎是瞬间从那个状态抽离出来,而露出了害怕被别人窥视另一种自我的、惶恐的表情。
江月影的语气都僵硬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
霍誉舟只是直直地看着江月影,并不隐藏自己的征服欲,和他的叹息:“突然发觉,原来自己也会在赛车以外的地方,对自己的眼睛感到可惜。”
她是个把自己的野性都隐藏在画里的超现实主义画家,但他只是个对色彩感知存在偏差的色弱者……的确是,很可惜。
江月影没想到霍誉舟会这么说,别过头去又在画布上添了一笔:“在你的眼睛里,我的画会不会看起来更奇怪?”
霍誉舟想了想说:“奇怪在我这并没有等级,乍一看挺奇怪和仔细瞧觉得奇怪都是奇怪,没有谁比谁更奇怪这一说。”
“但也还是奇怪是么?”江月影手里的笔不自觉地落下地有些重。
霍誉舟这才发觉她难得地钻了牛角尖,而自己掉进了难以自拔的言语陷阱。
这位在商业上游刃有余的总裁,颇有无奈地摊了摊手:“你觉得我一个色弱,在进门不过一分钟的时间里,能品鉴出来画到底奇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