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尚书台陆陆续续的进人,不大的议事厅,很快就坐满了人。
三公的司徒丁宫,司空刘弘,太尉董卓,太中大夫杨彪,以尚书录尚书事的王允,尚书荀攸,廷尉钟繇,还有一个会稽太守唐瑁。
丁宫,刘弘两人坐在那,神情平静的看着地面,默不作声,也不与他人有任何交流。
丁宫突然举荐金尚出任兖州牧,是导致袁家覆灭的直接导火索。自从上了拿到奏本,他就一直居府不出,等待问罪。
刘弘一向与丁宫是共进退,丁宫这样的处境,他自然也是难辞其咎。
董卓正襟威然的端坐,目不斜视,一脸忠臣肃重模样。
他心里,比丁宫、刘弘还要惶恐不安,他与袁家的关系众所周知,这几日是绞尽脑汁的要逃出洛阳城,但没有一次成功。
杨彪相对镇定一点,跪坐在那,绷着脸,眨着眼小眼睛,心里想着今天还会有什么事情。
——今天,是袁家处决的日子。
王允仿佛回到了过去,平平静静,无声无息。
荀攸,钟繇两人坐在最后面,对于若有若无的目光,假装无所觉。
而唐瑁则坐在杨彪的边上,心里十分疑惑,不知道今天有他什么事。
众人心思万千,没人说话,与往日大不相同,议事厅里安静的好像空无一人。
“陛下驾到!”
潘隐从门外进来,扫了眼一厅内,尖声道。
一群人等刘辩进来,齐齐见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刘辩微笑着,坐到位置上,这才道:“众卿免礼。”
“谢陛下。”
众臣收回手,重新跪坐好。
他们并不看刘辩,一个个跪坐的十分标准,没有半点多余动作。
刘辩环顾一群人,尽量摆出一副温和笑容,道:“今天召集诸位卿家,是有几件事与诸位卿家商讨。这第一件,就是袁家一案。详细经过,案卷,你们都看过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没人接话。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作聆听圣训状。
在座的,大部分人与袁家关系复杂,不被牵连已经是万幸了。
抛开这一层,作为当朝大臣,世族出身,现今第一世家袁家被诛,他们心有戚戚。
刘辩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慢慢扫过,落在丁宫脸上,道:“丁卿家,你先说说。”
丁宫双目悲愤,脸角绷直,伏地沉声道:“臣不能识得袁家狼子野心,为虎作伥,请陛下重重惩治!”
刘辩微笑,道:“不知者不罪。今天说事情,不论罪。卿家尽管说。”
丁宫心里苦涩异常,起身抬着手,道:“回陛下,袁家今日下场,实属罪有应得。”
刘辩看向刘弘,道:“刘卿家,说点不同的。”
刘弘哪里知道刘辩要听什么,思忖着道:“回陛下,袁家所作所为,人神共愤,陛下这般处置,实属仁德。”
“刘公,”
荀攸迅速插话,道:“处置袁家的决定,是尚书台所做,与陛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