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坚长嘶声力竭,哭了好一阵子,仍旧伤心不已。
史阿不善言语,余光看向程昱。
程昱会意,上前一步,轻声道:“二公子,大司马葬礼,极尽哀荣,陛下还特赐了一爵位与皇甫家。”
皇甫坚长听到声音,咬着牙,长长吸了口气,似哭似笑的擦了擦脸,又重重磕头,这才慢慢收敛情绪。
他起身之后,又拍了拍脸,道:“说说情况吧。”
史阿见他还是满脸悲伤,并没有开口。
程昱沉吟片刻,道:“二公子,袁术忙着称帝,没有继续发兵。倒是孙坚,公孙瓒,刘表,士燮等人厉兵秣马,已经发了檄文,准备共讨袁术。”
皇甫坚长极力控制着情绪,道:“他们的心思无非是扩大势力,但袁术自取灭亡,神仙难救了。朝廷那边有什么反应?”
程昱道:“陛下已经下诏,命张温为左将军,领刘备、袁绍,加上孙坚,刘表,士燮等,共三十万大军进剿。”
皇甫坚长下意识的皱眉,面露一丝疑惑道:“张温?”
程昱点头,道:“下官也觉得不太对劲,张温已经离朝多年,根本压不住这些人,这道任命,似乎另有深意。”
皇甫坚长看着他,道:“陛下有给我旨意吗?”
程昱道:“没有。不过有递话过来,还是希望二公子回京。”
皇甫坚长又擦了擦脸,吐了口气,摇头道:“不作出一番功绩,我哪有脸回去。”
程昱,史阿都不说话了。
这位二公子曾经混账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两人跟随他日久,很清楚的察觉到,这位是以玩世不恭,藏匿着心中的‘自卑’。
这些年东奔西走,无非就是想向皇甫嵩证明他不是废物。
可惜,天不假年,皇甫嵩病逝了。
皇甫坚长见着二人的表情,忽的笑了下,道:“我们皇甫家也算极尽哀荣了,没什么可悲伤的。说说董卓的动静。”
程昱知道皇甫坚长言不由衷,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接话道:“董卓倒是没有什么董卓,那吕布却很不安分,近来一直在试图进逼广陵郡,与孙坚打过几场,互有胜负。”
皇甫坚长瞥了眼墙上的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个个人名,仔细审视一阵,自语般的道:“刘备,袁绍……不应该是曹操吗?那既然不是曹操,说明陛下还另有算计……陛下,准备一举荡平董卓吗?”
程昱没有想过这一茬,闻言色变,道:“二公子,朝廷万万不可!”
皇甫坚长不假思索的点头,道:“朝廷太过虚弱,真要开打,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将化作流水,一下子又回到了中平年间,甚至还会更危险。”
他盯着地图,道:“应该不会。我能看出来,陛下以及朝廷诸公没道理不清楚,应该是有其他图谋了。”
程昱也是这么认为的,道:“依下官的猜测,朝廷有可能想要假道伐虢,灭袁是真,借机削弱或者消灭南方各路诸侯也是既定目标。”
皇甫坚长略微恍然,但脑子还是转不动,道:“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程昱一直是作为皇甫坚长军师,闻言道:“下官仔细想过了,二公子,那袁术败亡就在眼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董卓。下官建议二公子不动,坐镇相县,坐看风云变幻,以不变应万变,策划万全。”
皇甫坚长现在也没有跑动的心思,道:“好。你替我写一封信给大司马府,再写一封密信给陛下。”
程昱又瞥了眼皇甫嵩的灵位,道:“二公子,下官想去一趟相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