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简单梳洗后,便急匆匆下楼。
在他下楼时,人群涌动,向着城中涌去。
刘辩跟着人群,眺望着,道:“又是什么佛会吗?”
皇甫坚长急匆匆赶过来,还揉着眼,大声道:“陛……公子,说是剿匪大获成功,剿灭了四处山匪,斩首一千余,全城轰动。”
刘辩下意识的皱眉,不由得加快脚步。
不多久,刘辩来到了一处路口,便看到一众士兵正在慢悠悠的走来。
领头一个汉子骑着高头大马,昂着头,霸道又煞气,目不斜视,马身上挂着四颗头颅。
后面的士兵,一个个身上挂满了人头,抑制不住的喜色,不断的向两旁的百姓拱手。
两旁的僧侣见着,纷纷双手合十,低头‘阿弥陀佛’,而后默默诵经。
倒是百姓们群情激奋,大喊叫好。
领头的大汉感受着百姓们的热情,嘴角也勾勒一丝笑意,越发的昂首挺胸。
卢毓站在刘辩身旁,神情有些怪异,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赵云,孙策等人同样隐约觉得怪异,一时间又想不出在哪里。
倒是皇甫坚长在刘辩边上,低声道:“陛下,彭城国听说花了大力气剿匪,动辄斩首千余,朝廷为此嘉奖了数次,还要求徐、豫同时跟进,尽速剿灭匪患,安民肃境。”
刘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脸色无比的阴沉,背在身后的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道:“城里奢华无比,一心崇佛,阴暗里到处是尸体,苛捐杂税,强逼百姓,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真心为民剿匪吗?”
卢毓看着刘辩的表情,心头一冷,道:“陛下的意思是?”
刘辩脸角抽搐,双眼痛恨无比,指着不远处一个士兵的腰间,道:“你们看那里。”
卢毓,赵云等人顺着手指看去,齐齐色变。
尽管那颗人头披头散发,闭着眼,可他们从大半张脸上,还是认出来了——王赜!
这一幕,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杀良冒功!
赵云,皇甫坚长,孙策等人对这种事太过熟悉了,不是他们干过,而是知道太多人干过了!
但被当今陛下亲眼撞见,这笮融,是第一个!
典韦,卢毓,赵云,皇甫坚长,孙策等人全都看着刘辩,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他们这位陛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吃人表情,他们几人跟随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刘辩目送这队不足三百人的剿匪队伍,穿街过巷,渐渐走远,阴沉的神情也慢慢恢复如初。
皇甫坚长越发心惊肉跳,他想起了昨夜史阿与他的对话,但这个时候再提点,就有些晚了。
“去颍川吧。”刘辩面无表情的转身,自顾离开。
皇甫坚长右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注视着刘辩的背影,心头阵阵发冷。
‘或许,陛下早就知道了……’皇甫坚长口干舌燥,魂思不宁。
颍川郡,颍川党的故乡,当今的丞相,左右仆射以及众多六曹九寺的尚书、侍郎、寺卿都是出自颍川郡!
“陛下,就这么走了吗?”典韦跟在刘辩身旁,瓮声道。
卢毓,赵云,皇甫坚长等人瞥了眼这个傻大个,心想:也就你敢在这个时候问出口了。
“跟一个死人有什么可说的!”
刘辩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在他心里,笮融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说的死人,就一定是死人!
典韦顿时不吭声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刘辩不给他面饼吃。
卢毓,赵云等人同样没有接话,这笮融,是他们这一路走来,做的最为过分,最为可恨,甚至是可怕的一个人!
在他们走出没多远,一个中年人走出拐角,神情冰冷,双眼含恨,自语道:“说是在下邳,没想到却在彭城,这刘辩,还是一如既往的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