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从事,这刘家是真的富啊……”
一个士兵站在刘家的府库内,望着四周琳琅满目的大箱子,半露的铜钱,金银珠宝以及各种珍贵之物,这些寻常在外面是难以一见,现在却是目不暇接。
王从事也激动,咽了咽口水,道:“快,都装起来,搬回府衙。告诉兄弟们,先别拿,到了府衙,府君会每人分二十缗。”
“好,好,好……”士兵强按着激动应道。
二十缗,这是他一辈子才能赚到的钱!
士兵们装箱,搬出,上车,一气呵成,直接运送向府衙。
刘家没有半点声音,除了尸体,其他人都被押在后院,血淋淋之下,鸦雀无声。
在另一边的豫州都水从事府里是另一番情形,这个人十分老实,打开了仓库,任由士兵们搬运,一直在陪着笑脸。
倒是他的家眷哭喊连天,望着那些家财被搬走,撕心裂肺,拼命阻止。
这个都水从事名叫贺明,并没有一丝阻止,反而一直在陪着笑。
直到他的仓库被半空,这才舔着脸来到户房主事跟前,道:“那个,这位兄台,我都已经捐了,那个,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户房主事一愣,脸色古怪道:“我们什么时候要抓你了?这不是你白纸黑字写的吗?我们是奉命来取,并非是要抓人。”
这都水从事愣了又愣,俯身低头,试探着问道:“那个,我可以出城吗?”
“又没人拦你。”户房主事留下一句,大步走了。
还有好几家等着他去‘取’,时间宝贵,不能耽搁。
都水从事点头哈腰的将他们送到门口,还热心的帮他们搬箱子,系绳子,满脸微笑的目送他们远走。
这时,被拉到一旁的管家终于跑过来了,痛心疾首的跺脚道:“主人啊,这可是几代主人积累的家资,就这么送出去了……”
都水从事见他们转弯不见,赔笑的脸色骤然一变,阴沉着脸低喝道:“快,什么都不要了,将人都带上,立即出城。”
管家一愣,道:“主人,这是……”
都水从事冷笑一声,道:“伱以为只是抄家吗?再不走,人头都保不住!”
管家一激灵,顿时明白过来,连连道:“是是是。”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宅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大门被死死抵住,官兵几次都冲不进去。
领头的沛郡郡丞骑着马,神情冷峻,喝道:“何从善,再不开门,以谋反论处!”
里面立即传令一声大喝,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是朝廷任命的相县县令,他田丰有什么资格拿我!你们今日冲进来,就是擅杀朝廷命官,是谋逆,我看你们敢不敢冲进来!”
“冥顽不灵!”
郡丞冷哼一声,道:“听我命令,翻墙而入,胆敢抗法,就地格杀!”
士兵们如狼似虎,架好梯子,就准备翻墙而入。
咻咻咻
突然间,一阵箭矢从院内射出,墙头的士兵几个被射中倒下,其他人则缩回来,不敢上去。
郡丞见到这一幕,脸色无比阴沉,怒喝道:“今日,每人一万钱,死伤皆有朝廷抚恤,继续!给我撞开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大吼着涌上城头。
同时士兵们搬来巨木,开始撞击大门。
这只是普通的宅门,只是几下墙壁晃动,大门摇摇欲坠。
“老子跟你们拼了!”何从善的大吼声从里面传出来,有拔刀的铿锵。
咚
大门被撞开,声音如雷,土尘四起。
翻墙的士兵也已经冲进来了,喊杀声四起。
郡丞脸角抽搐了一下,来之前田丰就告诉他做好最坏打算,没想到,真的是最坏的那一种。
想着田丰的交代,郡丞狠狠咬牙,下了马,手持大刀,喝道:“给我杀进去!”
士兵们如狼似虎的冲杀进去,整个何府都弥漫着喊杀声。
远处围观的百姓探着头,窃窃私语。
这一幕,让他们想到了董卓盘踞在相县的时候,那时也是三天两头的抓人抄家。
郡丞杀了进去,何从善身边只有十几个家仆,其他的都是尸体。
何从善身材高大,肥头大耳,却没有什么胡须,他脸色凶狠,大刀护卫在身前,怒视着郡丞道:“让田丰来,我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