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刘协的‘引咎辞官’,还是董承的被抄家流放,早就是定好的事情,无非是做给外人看的。
“陈留王,”
刘辩背着手,目光扫了一眼潘隐,张辽,皇甫坚长等人一眼,笑着道:“于朝廷于我大汉,都是有功的,他是受了董承的连累,本心不坏,议论归议论,但不能过于苛责。”
潘隐,张辽,皇甫坚长等人无声躬身。
对于刘协,因为那一句‘殿下’,知道内情的朝野官员,都认为刘辩会‘杀弟’,有了足够的预期。
但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他们的预料,当今皇帝陛下,向天下展现了作为皇帝的宽容,作为兄弟的骨肉之情!
没有杀刘协,只是软禁!
而刘辩刚才的几句话,是对刘协的一种‘定性’,用意是阻止朝野某些人对刘协的继续‘追杀’。
“差不多了,回去吧。”
刘辩又看了一会儿,转身道。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跟随着刘辩,返回城里。
有人进城,有人出城。
董家的一些人被押解出城,先一步发配到幽州。
而董府内,到处是羽林军,正在将董府之人押走,抄没董府的家产。
董承被软禁在后院,或许是考虑到他与刘协以及董太后的特殊关系,并没有上枷锁,任由他在不大的房间里自生自灭。
天色黑透,董府逐渐冷清下来,羽林军撤走大半,董府之人所剩无几,空空荡荡,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
董承披头散发,坐在那,自顾的饮茶,神情阴翳,双眼皆是恨意。
“凭什么,那么多人插手,就只问罪你一个人?”突然间,门外出现一个人影,平淡的声音由外而内。
董承脸色微变,转头看去。
吱呀
门被打开,一个浑身罩在黑衣里的人迈步而进,待等门关上,来人掀开头罩,儒雅温和,微笑的看着董承。
董承脸色大变,失声道:“你你伱……”
桥瑁从容不迫,来到董承对面,不急不缓的坐下,道:“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哪敢找董兄谈大事?”
董承还是不敢置信,道:“这种时候,你都能进来?”
已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桥瑁,明晃晃的真的进来了!
桥瑁淡淡一笑,道:“董兄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自身。就不怕在幽州的路上出点事情,葬身盗匪之手?”
董承压下惊疑,冷哼一声,道:“他不杀陈留王,自然也不会杀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咱们陛下的心思,谁人敢猜?”
桥瑁注视着董承,道:“他不杀陈留王,真的是顾恋兄弟骨肉之情?一个人越是隐忍,日后报复就越可怕。这点道理,董兄比我清楚吧?”
董承阴沉脸,心里怒火起伏。
大事还未开始,他就折戟沉沙了。
“想要掳走殿下,不是你的人吧?”董承盯着桥瑁,双眼通红,阴沉的仿佛要吃人。
桥瑁果断摇头,道:“我若是需要带走殿下,怎么可能不与董兄商议?”
董承认可了这个解释,道:“那到底是谁想劫走殿下?”
桥瑁笑了下,道:“不是我们,那就是其他人,这说明,对朝廷不满的大有人在,只是在暗中蛰伏,等待机会罢了。”
董承想了很多人,从袁绍,刘表,刘璋,或是孙策都有可能,甚至于,这洛阳城里,还隐藏着无数居心叵测之辈。
“曹操成功平定了幽州,刘辩又要立储,诸事稳当。到了现在,你想怎么办?”董承压着怒气问道。
他现在被抄家流放,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但他不甘心,前所未有的机会就在眼前,不甘心错过!
桥瑁双眼阴森一动,道:“原本,我原以为,曹操即便能平定乌桓也耗时长久,谁知料到乌桓那么没用。不过,现在我们已然有机会,不满朝廷的大有人在。朝廷的那些‘新政’,无数世家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只要有一个机会,必然天下皆反,朝廷孤立无援,届时陈留王便可顺势成为天下共主,重整天下!”
董承哪里会信桥瑁的话,不动声色的道:“机会在哪里?”
桥瑁笑了一声,道:“等朝廷自乱阵脚,我想,不会太远!我再告诉董兄几件事,袁绍已经与孙策结盟,只等袁绍灭了交趾士家,便可提兵北上,收取荆州!届时,天下二分,再借羌、鲜卑等之力,恢复先帝遗志,陈留王登上帝位,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