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襄阳简直乱了套。
街头巷尾,都是朝廷天兵围困江夏郡的消息。
“你没听说了吗?陛下遇刺重伤未死,已经清醒过来了。”
“你消息落后了,我兄长在朝廷是员外郎,他写信给家里说,陛下巡视六曹,对于不屈叛贼的臣民,大加赏赐。”
“朝廷大军围困江夏,是不是说,刘使君也参与了对陛下的行刺?”
“这这,慎言,慎言!”
“没事没事,都是自己人。我还听说,陛下与朝廷震怒,廷尉府已经判处了三十多人斩立决,还有更多的人在排队……”
“我们说的是天兵围困江夏,你们说,刘使君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使君乃是宗室,对陛下忠心耿耿,天下共知,难不成要谋反?”
“慎言!慎言呐!”
“那你们说,刘使君到底会作何应对!?”
“慎言!慎言呐!”
……
外面议论纷纷,州牧府里却是安静一片,走动的人都没几个。
在中庭的偏房内,刘表一脸凝重的召集了几个心腹,商议江夏之事。
蒯越,蔡瑁,邓济三人分坐两旁,俱是面色煌煌,沉默不语。
刘表是没有大志的人,他极力坐稳荆州牧的位置,对四周的发生的事情保持着警惕以及观望。
他不想掺和其中,只想做一个土皇帝。
“我不该为利所惑,出兵协助袁绍拿下交趾!”刘表一脸悔恨,话里充满了后悔旨意。
蒯越暗自摇头,刘表以为是他派兵协助袁绍,才激怒的朝廷,以致于天兵骤至,要惩治于他。
实则上,洛阳城是容不得叛逆的,无非是陷于实力,未能第一时间发兵剿除。
刘表表面做的再好,还是无冕之王,洛阳城不管是皇帝还是百官,不会一直任由刘表做土皇帝,出兵讨伐,只是早晚。
蔡瑁,邓济都不说话,只是脸上写满了‘我有话说’。
刘表自顾感慨,就是等着人接话,半晌没人吭声,只好看向蔡瑁,道:“德珪,你怎么看?”
蔡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刘表点名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使君,陛下诏使君进京述职……是理所应当,毕竟使君多年未入京了。只不过,眼下各处大乱,道路不宁,尚需……斟酌。”
“怎么斟酌?”刘表紧追着问道。
朝廷一边诏他进京,一边大军水路并进,这是明显要‘克复’荆州。
“这……”蔡瑁张着嘴,可就说出了‘这’字。
不论是进京,还是‘固守’,蔡瑁都很清楚,以荆州的实力,全是是死路一条。
刘表在荆州,为了拉拢人心,一直‘修文德’,荆州既无足够的兵力,也没有能征善战的大将。
不管从哪個方面来说,地广人稀的荆州,都不可能是朝廷的对手。
但一上来,任谁都不能直接开口说‘投降’。
蒯越,邓济看着蔡瑁不说话,更是不言不语。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能做的选择并不多。
要么刘表进京,而后任由朝廷兵马进驻襄阳。
要么刘表抗命,朝廷发兵征讨。
从当今皇帝陛下继位以来,凡是公开谋反的,没有一个幸存。
不论刘璋,袁绍等人心底怎么想,面子上,都是尊奉洛阳,老老实实的扮演着忠臣孝子。
还是那句话,刘表怎么选,都是他想要的。
进退两难的选择,作为下臣,谁敢贸然开口?
刘表看着他们一个个表情,心里更加烦躁,却保持着一贯的儒雅温和,笑着道:“朝廷命我进京述职,自是理所应当。朝廷水路大军陈兵江夏,也可能是为了征讨袁绍。刘景升身为宗室,对大汉,对陛下,一片赤诚,绝无二意。诸位,但说无妨。”
蒯越听着刘表的话,判断不出他的心思,犹豫着刚要说话,突然间,一个亲信家仆快步而来,直接进门就道:“主人,不好了,洛阳来的消息,司隶那边兵马调动,有一千禁军,突然进入南阳了。”
刘表顿时色变,急声道:“何人率兵,总数多少,是何理由?”
南阳郡西面是益州,北面是司隶,南面是豫州,而襄阳,就在南阳郡与南阳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