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枚顶针还是当年斌儿送我的。那年斌儿还小,过年时,用我给的压岁钱买了这枚顶针送我。那是一个很有心的孩子。……后来,我把这顶针给了珺儿,就当是她的夫君一直在陪着她……”
“可是险些被我弄丢。”
白珺解开绳头,取下顶针,认真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我知道是在接鹏儿的路上丢的。这么小的东西,又不知该去何处寻找,也不能再返回走过的路去找。我曾安慰自己,就当是夫君也在出力接鹏儿。丢了顶针就当是夫君为我们挡着一场灾,保佑我们顺利接回鹏儿。我们找不到夫君,总不能再让鹏儿流落在外。鹏儿已经与我们分别那么多年,最后总得回家的……当年送走鹏儿时,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再见已过而立……”
白珺不由得抽泣。
这么多年,她很少哭过。
哪怕听说夫君出事,全家遭难,她也没有流泪,听婆母的话,一定要顽强地活下去,一定要为夫君正名,讨回公道!
流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她此时就是忍不住地落泪。
想想二十年没有陪伴在儿子身边,到头来得到的还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就好痛!
若他家未遭变故,如今她也早该是做奶奶的人啊。四世同堂,有多幸福?
她不敢想,不敢想……
老夫人伸手轻轻拍了拍儿媳,“乖,不哭了。此刻坐在这里的,哪个好受?杜大人流落在外十几年,也不容易。姜姑娘在凶肆长大,也很难。还有宁儿……她的母亲本想让她好好长大……”
“祖母,宁儿在您身边生活得很好。”何宁儿道,“这条路是宁儿选的,宁儿情愿与你们一起做些什么。”
虽然一同生活在上杭,自从姚芷带走宁儿后,刘雪娘就再未见过这个女儿。
但何宁儿却是乔装后偷偷地躲在远处看过她的亲生父母。她不敢在那一带露面,因为她长得与母亲很像,怕引人起疑。
不见,才各自安全。
她知道母亲活得很不容易,心疼母亲的苦苦付出,也为有这样的母亲而自豪。
就像祖母与她的两位养母一般,她们同为女子,也要努力撑起一片天。虽然她们并未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可祖母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不,机会就来了么。
“说正事吧。”老夫人直了直身,“听少杰说,杜大人已经掌握不少东西。我也不知该从何处讲起。不妨由杜大人先问,我们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