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人是这样的,非要找的时候找不到,也许不找的时候就偏偏会出现呢。
萱菱回到丹鼎司时,景元才刚醒来。丹鼎司的医士恰好端来了苦得不能再苦的药过来。
这是萱菱每日必看的娱乐节目之一,每次都紧紧盯着他喝,试图看到他被苦得面目狰狞,但这人表情管理非常好,她凑得很近再近也看不到。
近得她都闻到药味了,景元喝完将碗拿开时,眼前赫然出现她的脸。
他被小小吓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殿下。”
医士走后,景元思虑再三才开口唤了她。
“干什么?”萱菱还在疑惑为什么没有苦到他。
景元仍旧迟疑,有些话在他们之间,也许是没必要问出口的。
但是他的美梦之后是噩梦,他梦见有一天他们会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她的苏醒就是为了现在无忧无虑的潇洒生活吗?也许别人会这样,但是她不会。
“殿下如今……依然坚定走着巡猎之路吗?”景元微微低头,发丝挡住眼睛,侧脸笼罩在黑暗中。
这是他少有的在她面前收敛起了轻松的笑容。
萱菱怔愣了一下,复又嘴角微微上扬。
她就说,景元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疑虑,不过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你是怎么觉得……我一直走的都是巡猎之路的?历史书上看的?”
她的答案原本应该是,是,或者不是。
仅仅两句话,景元就瞬间明白了,她的确有不为人知的目的。而且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以前发生的事都是假的。
不然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难道不是仙舟人吗?史书上描述她就是生于仙舟,而后被帝弓司命唤醒,邀请她相助……
“放心吧,最起码我不是巡猎的敌人,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改变一切。”萱菱尝试着安抚他。
宇宙在不断变化,几百年或者千年后,没有人会在意某些事的真相。
所以真相并不重要,杀掉谁,推倒谁,历史是由胜利者粉饰的。只要世间还能美好地发展下去,那么一切都真相都不重要。
一切的悲哀,一切的残酷,都将被掩埋。也许她的思想太过极端,但是总会有与她一道的,她的信徒们。
“所以,别插手我的事,景元。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哦。”萱菱眯着眼,透露着一丝危险。
时隔几百年后,他再次感受到她释放着杀气,如同在战场上一般。
景元感到由衷的悲伤,却又意料之中。为自己从没有了解过她而悲伤,又对她仍如从前般神秘迷人而感到熟悉。
“殿下说笑了,我作为罗浮将军,除了罗浮,哪里还能管其他的事。”景元泄气。
也许整个宇宙间,真的没有哪个地方会让她驻足停留。既然不是罗浮,也千万别是别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