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然之间。

陈午双眼不能视物，双耳不能听闻，身心不知所处。

仿佛那一声巨响，将他震得神魂皆散，肉身崩离。

化作了一团虚无，在混沌中随着巨响激荡。

“轰！”

“轰！

“轰……”

巨响一声声传来。

无始无终。

又无影无迹。

每一响，都仿佛穿透了陈午的神魂，穿透他的肉身，毛发，血肉，骨骼。

每一响，仿佛都有无数神魔嘶吼祈祝。

每一响，都是一场天地祭祀。

陈午仿佛也被同化，变成了无数神魔中的一个。

也随着牠们或大声嘶吼，或低语呢喃。

从外面看。

此时陈午的黑驴之身，如疯如魔，癫狂如同恶鬼。

或四蹄跪伏在地祈愿。

或人力而起嘶吼祷祝。

一句句奇怪的话，以一种奇特的语调从他嘴里吐出。

承神祭

天地并况，惟予有慕，

爰熙金坛，思求厥路。

恭承禋祀，缊尔为吾，

今以此命，承神至尊。

庇身祭

大道茫茫，不与吾同。

天非吾天，地非吾地。

时非吾时，独于世外。

回春祭

青阳开动，根荄以遂，

膏润并发，跂行毕逮。

霆声发荣，壧处顷听，

枯槁复生，乃成厥命。

众庶熙熙，施及夭胎，

吾生啿啿，惟春之祺。

……

“祭！”

一个个祭祀。

一句句祷词。

在金光柱中回荡。

某一刻。

一阵激昂的嘶吼过后，陈午突然大吼了一个‘祭’字。

随后身体陷入了死寂，静立不动。

良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