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海见状笑眯眯的遣退了一众宫人,在寝殿外守候。
一旁的云裳和修竹面露担忧,主子身上还有伤,如今又醉得不省人事,这……
她们默默的守在殿外,等待吩咐,提心又吊胆。
寝殿内。
姬无渊俯身动作略显轻柔的将睡着的江晚棠放在了床榻上,正欲起身离开时,被她攥住了衣袖。
垂眸望去,就见她双颊绯红,攥着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别走……”
“陛下,不要丢下我……”
“我会乖乖听话的…别不要我……”
一边说着,一边眼角还不断地有泪水滑落。
该是怎样的伤心和担惊受怕,才会让她连睡着了都还在哭,还在害怕自己会再度被人抛弃。
明明白日里那样明媚狡黠,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到了晚上却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被人抛弃的流浪猫。
姬无渊一贯理性凉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就像在这一刻,他明知道自己该甩开江晚棠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却还是看着孱弱可怜的模样而留了下来。
他抬手去替她擦眼泪,略有薄茧的指腹擦过她的面容,低低出声:“怎么跟水做的似的,眼泪流个没完。”
姬无渊承认自己心软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牵扯着最敏感纤细的神经,一寸寸的刺痛。
可榻上娇娇弱弱的人儿,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勾着他一而再的为她心软。
姬无渊沉默的坐在床榻旁,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袖被她作乱的小手,揉出来一道道的褶皱,就像他此刻被揉皱的心一样。
他伸手替她盖好了裘被,手指再度不自觉的抚上她白皙光滑的脸颊,喃喃出声:“世间女子都如你这般娇贵吗?”
空气中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唯有清甜淡雅的花香传来。
姬无渊侧目望过去,是前几日他让人送过来的特贡牡丹花,正放在她的床榻旁,安安静静的绽放着。
他蓦地就想到了一词: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