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贤:“爹,我又不懂这些,跟他说啥呢。”
“你笨啦,你不懂纺纱织布你懂经营呢,这办厂就跟我们开粮店一样要资金,你就问他咱们入一股行不行?”
“入股?我们要卖棉纱吗?”
“不是卖棉纱,是等着分钱分钱懂不懂?”
“你想想,吴家要是办了厂,那可是宁城头一份呀,那还不得把那些手工纺纱的给甩到王家沱去。”
王家沱是涪江下游的一个地名,这里指把那些手工作坊甩去老远。
这个意思张伯贤还是明白的。
张万春:“老大呀,你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哇。所以你得好好跟希泽学学,要是都像这样只盯着各人的一亩三分地,哪有今天这份家业,你怕不是还在这张家湾守着种地哟。而老二呢,又是个要往仕途上走的人。他那些差事别说赚钱,不拿钱倒贴都是好的。所以这以后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你呢?光靠着粮店和酱园铺子能行吗?眼下看着铺子里生意还得过去,可谁又能够保证它会一直好下去?还有你也看到了,如今乡下也闹起了革命,我不晓得这张家湾的田土还守不守得住哟?说不定哪天就给我们革去了。”
张伯贤:“爹,你说啥,怎么可能?”
张万春:“你晓得个屁。”
张伯贤:…
张万春:“所以说人无近忧必有远虑,老大,咱们得放长远来看,这纺织厂的股份咱们得占一点。”
张伯贤是佩服老爹的胆量和见识的。
没有老爹他也不会如此轻松的在城里头管着粮铺和酱园子,还住着城里的大宅子,成了城里人。
这些都是老爹做的,他只不过是按照老爹的意思干就行了。
老爹说的对,让他守成可以,要让他去发展可还真不行。
张万春:“以前为什么我厚着脸皮,钻水打眯头的,都想跟吴家攀扯上关系?那还不是为了咱们家能够在宁城站住脚,咱们进城晚,根基尚浅。现在好了,机会来了,还一来就是两个。这正是双喜临门啊,你妹妹的婚事我是同意了,但现在还不能说,等回去再说,先把入股的事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