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宫外已经得到消息了,”嘉靖靠坐在舒适的榻子上,笑看向吕芳,“想来,宫外头有些人这几天定是不怎么好受。”
“主子说的是,”随行在旁的吕芳立刻笑着道:“小阁老最近可是一心为公,堪称我大明的扛鼎之人,对东南之事盯得很是紧。”
“短短半个月,内阁已经派了三四波人了,小小的定海县,可谓是我大明朝的漩涡中心了,只怕是有人又要搅主子的清净了。”
“为人君父,自当为臣民而劳苦筋骨,费力心神,”嘉靖微微一笑,道:“若是苦一苦朕,福能让臣子和百姓享了,何妨呢?”
“主子仁德圣明,心怀天下,希望他们能体会这份君父的苦心。”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玄殿之外。
嘉靖所料不错,这段时间以来,确实有人不好受,嗯,可以说是相当难受!
而这难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清流一伙。
此刻在收到皇帝出关后的消息后,清流众人,可以说热泪盈眶,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听到父亲归来,找到靠山一般。
裕王府,大殿中。
“啪!”裕王一拍桌子,站起身,看着徐阶、高拱、张居正和赵贞吉,道:“在座的都是自己人,索性今天就把话挑明了!”
见裕王发怒,徐阶也不能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了,微微欠了欠身。
“四弟对我们已经是穷追猛打了,这盘棋,不管本王,还是你们,都输不起。”
“伱们可明白了!”
说着,裕王盯着徐阶,意思不言而喻了,我知道你在东南那边的所有事。但我不在乎,有景王在追着我,我不会让你们有失。
一直以来,裕王对清流背后的士绅大族从来不挑明了说话,这是第一次把话说的这么明。
实在是他也被逼急了。
一旦东南的事,让那個海瑞再继续查下去,有严党助阵,清流迟早会被查个底掉。
到了那时,局势就会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正的攻守易型,因为严党已经在之前的塌天大祸之中,交钱保命,逃出升天了。
如果清流被查掉,那么朝堂将再无清流的余地。
而自己,也将彻底失去一大助力!
父皇年龄大了,说句不敬的,恐怕无多时日了。
大位更迭,何其残酷冷血?
一旦自己在这一轮的斗争中败下阵来,那将再无翻身之时,父皇本就喜欢景王,肯定会在最后立景王为太子,传位给景王。
所以,现在的裕王已经被彻底逼急了!
“所以,直说了吧,怎么才能让这个海瑞停下来!”裕王脸色冰冷,眼神阴沉。
此时,大殿内的气氛,仿佛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