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周大仓先前的想法,本来是想在前面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停下来,等后面太平了再回去找两个哥哥,但沿途一路走来也没找着个合适的地方,沿途的村庄,大都走的走,逃的逃,就是那没逃的,村里也没几个人了。
听说县里收的税有的比他们那里的还重,什么行脚税,各种加耗这还不算,还有什么鞋钱,农具钱,牛租,盐钱……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沉重的徭役,每年倒有半年都在服徭役。
一听这么猛的税收跟徭役,周得力连连摇头,这么重的税,年景又不好,哪个能活的下去,只怕连一口吃的也剩不下来。
周果却发现,沿途越来越荒凉。
明明是炎炎夏日,本该是绿荫如盖的时候,沿途的枯树烂草却渐渐多起来,再往后,经常可见两边山上的枯黄一片一片的,偶尔可见的河沟,河水也已经见了底,只留下中间最深处的那一洼。
过路的逃荒人都在那边打水。
周果眉头渐渐皱起来,越到后面皱的越紧,也不知道前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形,要是有改善还好,要是更严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水喝。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哥哥弟弟挖野菜,各种各样的野菜,草根,草药。
周得力跟黄氏毕竟年纪大,经历的多,也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好,赶路的时候就让孩子们提着篮子到处挖野菜,一歇下来除了做饭的,全家人齐上阵,都去挖野菜。
村里其他人见状,也跟着一起挖。
其实这个时候要挖也挖不到什么了,草叶枯黄,就是有些绿叶也被前面的人挖走了,经常是提着篮子走一个上午还挖不到一篮子。
周果就不同了,草叶枯黄的怕什么,能吃就行,这个时候的折耳根苗子已经长得老高了,她也不嫌弃,不仅把苗子扯下来,连下面的根也不放过,全都要。
都是好东西啊,苗子晒干了还能做药,清热解毒,还能治咳嗽呢。
别人见她只差把满地的枯叶子装到篮子带走了,不由的摇头,之前的就算了,好歹还是绿色的,这都老成这样了,叶子都焦黄了,这还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