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又是为何?”陈晓木奇怪的问。
段如君顿了顿,微微叹道:“这事说来话长,今后若能再相见,我在细细说于你听,现今有一棘手之事,还请陈先生鼎力相助。”
“段先生,如若你以为我能办到的事,你请尽管说就是了。”陈晓木听到段如君原来是大理国的王爷时,心里一下释然了,不然就凭他一个居无定所的教书先生,即使他能攀上一些权贵,怕是手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银子。
“陈先生你我素昧平生,你先把这些银票收下来,我才好开口相求!”段如君执拗道。
陈晓木笑笑,伸手接过那一沓银两,凭着手感他估计这些银票不低于两三万两银子。
见陈晓木接过银票,段如君心里才松了口气,他指着卫羽裳道:“我与卫羽裳的父亲相识在十多年前,那时我正在中原的山水间漫无目的游走,后来听人说郑国的天泉县温泉很有名,此时正当寒冬腊月,年关将近,便赶往天泉县,准备在那里泡泡温泉连带着过年,谁知好巧不巧正逢上由齐国发起的灭鲁之战,天泉县城外铺天盖地的都是从鲁国逃出来的难民,当时天泉县城的县令和守备惧怕齐国军队追过来而引火烧身,因此勒令守城的兵士,不顾城外的难民在冰天雪地里饥寒交迫紧闭城门决不许放一个难民进城!当天我在城上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惨绝人寰的场景,便找到守城的城门官,以安家费的名义给他五千两银子的银票,让他命人偷偷打开城门放城外的难民进城,然而他带着全家老小跑路,那知这城门官自己也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苦于上面的严令,不敢造次,我俩一拍即合,他接过我手中的银票,当即命手下打开城门放城外成千上万的难民进城!然后赶紧回家收拾细软,带着全家老小跑路去了。”
等我从温泉泡完澡出来,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她们在萧瑟的寒风里瑟瑟发抖,我再次动了侧隐之心,想着拿出一些银子来,买些粮食办个粥棚施粥,可是想得容易,办起来实在是太难了,毕竟我也是初来乍到,一个人也不认识,只是身上有银子罢了,于是我决定从难民里找几个人来帮我,可是找谁呢?这又把我给难住了,生怕到最后粥棚没办成银子再让人拿跑了,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正好羽裳的父亲抱着小羽裳从我面前慢慢的走过去,尽管外表看他和别的难民没有什么两样,身形枯瘦,衣不遮体,但是当他路过我面前时我俩无意中对视了一眼,我发觉从他那双眼睛里并没有看出像大多数难民那样满眼都是灰暗,沮丧,呆涩的目光,反而让人感到一种清澈明亮,仿佛一眼就能看到人的心底。”
我当即心一横,便伸手拉住了他,没等他开口询问,我就把自己准备拿出银子搭粥棚施舍难民的想法一股脑全告诉了他,我都不知道我当时会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而这个人还是个从鲁国为躲避战乱逃出来的难民,听完我的想法后,他不但马上点头应允,还当即和我作了分工,由我出面去城里各家粮铺买粮食,他负责找人找地方搭粥棚,后来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说动当时天泉县的县令,由县衙出面找了一处地方搭好粥棚,并出动十多个衙差负责维持粥棚里的秩序,当我粮食买好后就直接拉进粥棚开始熬粥。”
就这样粥棚办了一个多月一直到过年,鲁国被灭战事结束,难民们开始纷纷返乡才关掉粥棚,后来经过攀谈才知道他叫卫恒,还是鲁国前些年的科考状元,因都城临淄被齐国军队攻破,不得己带着妻子和俩个女儿出城逃难,那知路上又和妻子带的另一个女儿被溃兵冲散了,之后他们父女俩就随着难民们流落到郑国的天泉县城,粥棚办起来后的一个多月时间,每天除了去买些粮食补充到粥棚,其余时间都和云裳的父亲在一起谈诗论道,把酒言欢,那段时间真乃是,把酒斗十觚,相逢为君饮,施粥结束后,我本想邀他一起同游天下,无奈他己决定改名前来新京参加郑国当年的科举考试,不得已只好就此别过,临别之时他和我约定,待到云裳长大由我过来收云裳为弟子,谁知正当我准备过来履之时,大理国朝政发生剧变,而我不得不回大理国处理朝政,因之前在秦国高宰相那里听闻郑国陈驸马写的那首诗和对子,我就想到郑国先拜访一下陈驸马,如能证实那诗和对子确是陈驸马所作,在我回大理国处理朝政期间,请他代为教授云裳,刚刚听羽裳说陈驸马现今己落入江湖贼人手中,老夫因时间紧促,又因见陈先生才华盖世,故想拜请陈先生收云裳为学生,还望陈先生应允才好。”
‘‘这个吗?”陈晓木这是真的为难了,自打自己穿越过来就几乎天天在打仗,如今又要和齐国交战,那里还有时间去带学生,若是这个学生是男的也还好一点,自己带在身边也未尝不可,可眼下这个却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更要命的是这个还是丞相之女,倘若有一点点小差错,卫文那老家伙还不找自己拼老命。
见陈晓木沉吟不语,段如君哈哈笑道:“陈先生,我看收徒之事对你不是什么难事吧?只要你尊口一开这事就成了!”
陈晓木吭哧了半天才为难道:“段先生,方才我看羽裳小姐满心欢喜拜你为师,现在就怕她不愿意再拜我这个半路冒出来的蹩脚老师!”
“我愿意!”陈晓木话音刚落,卫羽裳立刻躬身朝他盈盈拜了下去。
“哈哈,你看这事不就成了吗!”段先生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