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木笑道:“嫂夫人太客气了!”
门口一番客套后,陈晓木被让进客堂,梁花手脚麻利沏上茶,此时两个公差已悄然溜走,估计是回县衙报信去了。
按下陈晓木这边先不说,齐国都城兰陵,这几天连着下雪,直到今天早上才渐渐停下来,只不过,天空此刻还是阴沉沉的,还不时飘洒点稀碎的小雪花,靠近皇宫的一条大道上,一队卫士正踩着咯吱咯吱作响的积雪沿街巡逻,这时突然有一披头散发若乞丐般的人从路旁一棵树后冲出来,一把抱着走在队列最前头的卫士,嘶声叫道:“许望兄弟,快带我去见圣上,我有天大的事要禀报!”
卫士被吓一跳,随即使出一个沾衣十八跌招数,将来人一下甩了出去,后面的卫士立刻冲上来挺枪将其围住,可能是身子骨太虚缘故,来人被许望摔出后,便一头栽在雪地上,一动不动,许望见此情形,急忙上前伸手探探鼻息,还好,尚有微微鼻息,等他撩开盖在此人脸上的头发,不禁大吃一惊,对方竟是他在宫中卫队里,曾经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结拜兄弟杜鹏,只是这杜鹏在一年前,就被调去东宫护卫太子,眼下不知因何缘故,弄成这副叫花般模样。
这下许望为难了,一时不知该救还是不该救,按说在东宫太子那里当侍卫,是待遇十分优厚的差事,能混到眼下如同叫花子般地步,那肯定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就是犯下不小的错误,他这时若是冒然出手相救,将来传到太子的耳朵里,怕是吃不了得兜着走,可不救吧!这毕竟是自己的结拜兄弟,心里又老大不落忍,再说以后传出去,谁还愿意和自己交往!”
正当许望一筹莫展之时,一个侍卫似乎看出他的难处,便提议道:“许副尉,我们不如先把这人救回去,待他醒来,问清楚缘由,再确定如何处置。”
眼看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许望一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无奈只好点头道:“王充你先把他背到我的住处,弄些热汤给他先灌下去,等我带着兄弟们巡完这条街后,回去再作处置。”
“是,副尉。”王充答应一声,然后在许望等人帮助下,将杜鹏从雪地上架起来,驮到他的背上,往回走。
等到许望一路心不在焉巡逻回来,杜鹏已被王充弄来的一碗热汤灌下去,已经醒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发呆,王允在旁和他说话,他也不吱声,只是呆呆坐着,仿佛是个木头人。
直到看见许望推门进来,那双死鱼眼,才突然焕发出些神彩,只见他一把掀开被了,就要从床上下来,许望赶紧上前将他按住,劝他道:“兄长,你身子虚弱,还是在床上要好些。”
杜鹏轻轻摇下头,声音嘶哑道:“弟弟,快想办法引哥哥进宫,我有天大的事要进宫面奏圣上!”
闻听此言,许望心里一沉,暗道:“看来东宫真是出了大事!”可让他想不通的是,东宫距离皇宫最多二三里地,每天两宫里互相来往不断,若是东宫里面真的出事,圣上是不可能不知道,何苦要他一个侍卫跌跌撞撞来找自己引进宫报信呢?”
眼见许望还在犹豫,杜鹏仿佛是猜到他的心思,知道以许望的脾性,不把事情讲明,是不会轻易把他引进宫里面见圣上,当下,叹了口气说道:“唉,弟弟,实话对你说吧!哥哥前些天在秘护卫太子殿下去郑国蟒荡山上三清观,探望殿下在观里当方丈的皇叔。结果在第二天夜里下山去郑国都城新京城路上,遭遇到超过我们数倍的郑军包围,在双方混战中,我被一郑国军士从背后偷袭,一刀砍翻在路边池塘烂泥里,当即便昏死过去,待我半夜醒来时才发现,我们的人,包括太子殿下,连同殿下的皇叔在内已全部战死,哥哥本想自杀追随太子而去,又想到我若死了,恐没人回来报信给圣上,请圣上发兵为太子报仇!”
话讲完,许望已惊得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这长时间没见太子殿下车驾入宫呢!”
“弟弟,快想法带我进宫里?”杜鹏再次请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