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指称论的话,那意义的概念就是如柏拉图所说,句子是由词构成,词是事物的名称,人类通过遣词造句反应客观的事物,但问题是这种方法通常来说只能反应具体存在的事物,比如说独角兽,虽然它并不存在,但我们仍能理解它的意义。其次就是存在同义词的问题,比如说我叫雪乃,小雪说得都是你。”
直到雪之下和江离结婚后才发现,江离之所以那么能说会道,完全是因为他并不是抽象的记忆知识,而是通过和别人讲述的方式理解成自己的模式。
虽然在同居前,她就觉得江离一直在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的表达欲,然而当江离有了充足时间和雪之下诉说的时候,她才发现,只要他想,他源源不绝的讲上一整天。
环美自驾游的时候,有一次没找到旅馆,他们就在公路边的戈壁滩上生火,风滚草从远处的大叶岩草,克里奥特索灌木间滚过。(这些植物的学名也是江离告诉她的),当地人会拿这些灌木作私饲料,缓解咳嗽,止疼的草药。)
当时的雪之下裹着防寒的羊毛毯子,坐在火堆边上,安静地听着江离讲加利福尼亚淘金热的故事。
天际的边缘是高大沉默的山丘,如同巨人般在天空显露出湖蓝色的轮廓。深沉的天空上飙飏着雨点般的星星。江离扛着自动步枪,用树枝充当的火钳翻动着火堆,倒映出来的火光照到他的脸上。喉结富有节奏的蠕动,旷野中传来他一个人的声音,简直是在宇宙深处的外星人用无线电交流一样。
雪之下对于无线电的了解,仅限于历史课本上的照片。她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下来的人,否则也不会高中的时候经常在侍奉部看书了。
现在雪之下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眯着眼睛酝酿睡意的时候,就听江离的说话声入眠。
“怎么停下了?”雪之下听见江离的声音骤然而止。
“我在回忆奥格登和理查兹的符号学三角形理论。”
“你之前说的那些到底是在研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