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行云

伴随着最后一丝光亮彻底被房间的黑暗所吞噬。雪之下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后背依靠在门上,身体顺着重力慢慢滑落,直到那身好看的黑红格子裙在漆黑的地板上被被压出褶皱。

“雪之下......”门后传来担忧的声音,大概是自己那一声沉闷的撞击被江离听去了。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缩紧了自己纤薄的身躯,把双膝揽在了自己的怀里,像是回到了母亲子宫的胎儿,蜷缩在一起。

每当她回忆起红脖子那双肆无忌惮泛滥着邪欲的双眼时,仍会不自制的感到惧悚。那像打量货物的原始眼神充斥着赤裸裸的欲念。她无法理解这种无端的恶意, 仿佛其天生就埋伏于雄性暴戾的血管中,等待这天然的受害者自投罗网。

会是他吗? 雪之下脑海里掠过一丝怀疑又很快被她平复。她承认这恐怕是吊桥效应在作祟。

在雪之下有限的人生之中与其接触过的男生屈指可数,江离是一个,叶山是一个。她掰着手指数数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悲哀的发现,在男性眼里,与异性交往甚少的她成了洁白的绵羊。寄托着他们玷污,为世间沾染上一切的夙愿,成了同性的敌人。而那并不存在幻梦和臆想中的高洁强迫她忍受着世人隐晦的侮辱。雪之下伸出她那只纤美宛若皓玉的白臂,即使在黑夜的遮蔽下,仍仿佛熠熠生辉的诉说着主人的美丽。

她诅咒自己那份遗世独立的皎洁。

“雪之下“门外传来江离焦急的声音。

那江离呢?他是其中的一员吗?

十年前的记忆大都已化作飞灰。唯一还有印象的是有一天他气鼓鼓的跑来找她,“我跟你做了太久朋友,现在起不做朋友了 ”。稚嫩纤细的嗓音所透露出的是清澈的愚蠢,“所以雪之下,我们玩游戏吧。”

儿时残缺的记忆扰动着她的思绪,她甚至无法肯定,后面那句话是由她的大脑擅自塑造出来的海市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