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一带像前年一样,冬天经历了大雪压境后,夏天又迎来了足足一个月的大暴雨。
相对其他县份,宏昌县整体影响不大,就是地里头的桩榢遭了灾,官府那么也发了话,到秋收时视收成如何,若像去年情况一样,会适当减少税收。泥地里讨生活的农民也吁了一口气,心里头还是充满冲劲。
现时的宏昌县相对其他县份经济方面颇为领先,他们除了地里种出来的收入,还可以做点手工活、食物或野味之类到码头攒点额外收入。
青云村尾的大河现成了人头鼎盛的码头,码头一带乱石治岸现变成了整条有序商业街,一座座雅致不失大气的建筑物让来往商人惊叹。压根不比昌盛的商业街差,及衙役治安相当到位,没有乱收费什么富家公子强霸当街抢女子、乞丐小偷满大街窜的迹象。
闹事?开什么玩笑,那也只有外地来的楞头青傻蛋干的事,整个青云城整个宏昌县谁不知这整条商业街都是县主夫人的,青云镇衙门大人是她女婿,连码头都是她丈夫与女婿出资集资监督建成。想在这码头攒银讨生活,就得按规矩来。
至于是否整条商业街是县夫人名下,其实也没有人深研,有分就对了。商业街开业时,县令、县令夫人、衙门少年大人剪彩是众人目睹,连六王爷也从边关过来捧场,众人何时见过如此的大人物。
此时热闹的街道突然间冲入一支奇怪的小队伍,来往的商人卖贩行人也纷纷投之以眼光,为之而被逗笑不已。
一行有七个衣着奇怪又簿少、头套木制头大头盔或身绑涨鼓鼓牛皮囊的小孩,笑嘻嘻地或围着或拉推一辆形状怪异的小板车,小板车里头堆了七个小布袋、水果、甜食、装饮用水的瓦罐,他们后面有一对年轻夫妇一对老夫妇或快或慢地跟着。
他们七个胡乱地推着小车,两对夫妻不忙笑着提醒,再把车推翻了,里头的熟食倒在地上就不能吃了。
商业街上的小贩村民都认识这群人,纷纷与他们打招呼,还有人笑着去逗前面的七个小孩子。
“柳老村长,您们四个带着班小孩子去哪里玩?他们这么皮,可要看着了,这码头人太多太乱,把别人家小孩子弄不见了,可赔不起。”
程赖皮的三个小子加上衙门大人的弟弟,在青云镇可是出了名会捣蛋!人见人厌鬼见鬼嫌的地步,没有一天可消停。
程赖皮现在的身份与以前不一样金贵金贵的,连现在衙门少年何大人都是从他家出来的,还是三个皮孩的先生,衙门上下都是看着他脸给那三小子忍让。
那衙门大人的弟弟更加不能得罪,小孩子小损失小破坏,没少银两鸡鸭鱼,忍忍就好。
可看那程赖皮家过得越顺风顺水,总会有眼红惦记的人。
“带他们去凫水,小孩子憋了一个月,在家快憋坏了。带齐了工具,有人看着没事的。”柳仲山压根没把他们说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家的小孩子除了他们自个儿找死,压根不用担心会被人贩子捉了去。
“凫水,该不会是这边码头的大河,暴雨过后河里的发大水,河水急处处暗涌漩涡,别说小孩,连识水的船员也不敢冒然下水。”
路过听到的众人纷纷出言阻扰,还有的人酸言臭语指桑骂槐。
“我们不是去那里,过石头山另一边浅溪玩水。”柳仲山表情淡淡地说道,反正待会去凫水的地方不是常人可进的地方。
区子谦自来青云镇上,练武习字没一样落下,现虽然是六岁多的小屁孩,但前阵子在衙门捕快衙役官差粗练时,已勉强用长枪与捕快对招拆招。
刚开始他以为廖捕快让着他才让自己险胜,没想成他下粗练台后,被柳仲山看见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地喘着气擦汗,还自言自语低声地说道:“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差点在大人同僚面前败下来,不行不行,往后不能偷赖,天天练武才行,不然连份捕快工作也保不住。”
这么小的小子去深水的地方凫水当然有去无回,可人家有个靠谱的娘,也不算是靠谱。
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头盔顶上都有数十条触目惊心的划痕,上头仅固定好的布包不知换了多少个。
脑海里浮现去年他们凫水的一幕幕,一个又一个小子用着不同姿态被箭钓起来,成一只又一只空中飞鸟,又哭又叫。
今年这几个高兴趋势倒是忘记了去年的窘象,待会不要又被哭着钓上来,又无情地从高山扔下去。
边关一带像前年一样,冬天经历了大雪压境后,夏天又迎来了足足一个月的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