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他们跑什么跑,真是的!”听完柳仲山的解释,梁大娘又是好笑又是气。
实在看这两件东西看不过眼,放在府里又有味道扔了又不礼貌,浪费粮食会遭天灾这道理深入骨髓、融入血液之中,当下拿过柳仲山手里的两样东西,决定等一下拿出去市集那边,让村里面的人带回村里头的二儿子那里。
岳父送的好礼当然得让他们做女婿女儿的尝尝,青云村离镇上不远,还有些村民在镇里做点小生意小买卖,每天城门关之前赶回去就行。
“对了,那赵亲家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话来着?”梁大娘突然想起柳仲山回来时那一脸踩了狗屎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柳仲山犹豫了一下,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出真相。然而,在梁大娘的注视下,他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句话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倘若艳红此次怀胎无法顺利生产,亦或诞下女婴,不知可否将其年方十四的六女儿纳入柳二家中为妾室,以延续香火呢?”
梁大娘听完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柳仲山,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然后,她低声叽咕地说道:“这姓赵的,我还以为是个清明人,没想到还是个掉进钱里头的人。”她的语气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梁大娘心中暗自思忖着,这赵亲家怎么能如此厚颜无耻地提出这样的要求呢?难道就因为艳红可能无法顺利生产或者生下女孩,就要把自己的六女儿送进梁家做妾室吗?
这简直就是把女儿当成了商品,她未曾见过基六女儿,可从相处多年柳二家的身上看得出来,这赵家出来的女儿不怎么的,说起过日子与脑子还不如柳大家的。
梁大娘越想越生气,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原本以为赵亲家是个通情达理、有良心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让她对赵亲家的印象一下子变得极差,甚至开始怀疑起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那么友好。
与此同时,柳仲山也感到十分尴尬和无奈。他知道赵亲家的这个提议让梁大娘非常不满,自家几辈子都是在泥土里讨日子的人,自己温饱都成问题何曾会想什么妾不妾平妻不平妻什么的。现在他们两老有份安稳收入,三儿努力考了个秀才,这些不安份的人就开始了。
“我当然知道这不合理啊,他们夫妇二人一看到那衙门捕快,简直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这柳二分了家之后,变得越发不成器了,还有他那个老婆,也不安分守己。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居然还要纳妾,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们柳家搞得更乱吗?”柳仲山一边痛苦地揪着自己那满头乌黑亮丽、自然发亮的头发,一边头痛欲裂地抱怨道。
“哎呀,呸!柳二能有什么好处让他们捞的,无非就是看中了我们现在过得安稳日子,想从我们这里狠狠地搜刮一笔罢了。等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们说清楚,我们可没这个心思。再说了,柳二家的都怀孕六个多月了,就让她好好安胎吧。行了,先不说这些破事了,这猪肉都臭得要命,我叫村里人帮我拿回去,就连隔壁看家的那条老黄狗都不吃这玩意儿!”
梁大娘重重地拍了拍心口,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做婆婆做到她这个份儿上,简直比自己当年做儿媳妇的时候还要劳心劳力!她不禁想起了程景浩和郭芙兰那对小夫妻,心中暗自感叹道:“要是能有像他们那样省心、省事的儿媳妇就好喽!”
程景浩和郭芙兰在他们的眼中出了名的模范夫妻。他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凡事都有商有量,也没有长辈们替他们操半点心。而梁大娘自己呢?整日里忙前忙后,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却还是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想到这里,梁大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在想什么?算了算了,赶紧把这东西拿走。”
在青云村里,赵红艳独自一人在房间里默默哭泣了许久。傍晚时分,她只是简单地煮了一些地瓜饭,并用水煮了一些野菜作为晚餐。柳二则沉着脸,嗅着满院子弥漫的肉香味道,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桌上那毫无油水、异常清淡的菜肴,瞬间失去了所有食欲。
“你整天待在家里,啥事都不用你操心费神,可为什么连一顿饭都做得如糟糟糕?”柳二手握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但越看越是心烦意乱。尤其当他看到赵红艳那副泪眼汪汪、宛如黄脸婆般的可怜模样时,心情愈发焦躁不安,索性直接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了桌面上。
“呜呜呜……呜呜呜……”赵红艳低声啜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柳仲山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哭什么哭!他娘的,整日里哭哭啼啼,活脱脱一副死了爹的丧气样!瞧你这副德行,真是让人倒尽胃口!若不是你出的那些馊主意,咱们今晚怎会落到这般田地,只能吃这些破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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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赵红艳背上仍残留着被柳仲山用鸡毛掸子抽打后留下的鲜红印记,阵阵刺痛不断袭来。若是放在以往秋收时节,柳仲山夫妇根本无需两个儿子多言,便会煮上一大锅香喷喷的白米饭,再配上丰盛的肉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然而,如今他们却只能面对着地瓜饭和无油的野菜,心中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