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赵卿诺垂眸深思,片刻后与裴谨目光相撞:“若是继续穿湿透的衣服,是不是后面的事就不会和我讲了?”
“阿诺聪慧。”裴谨毫不犹豫的颔首承认。
“大魏颓势已现,大雨之下,无人能衣不沾水,不过是湿的程度不同罢了。当初你因方娘子之事,想杀钱元,想换了那不作为的官,彼时你身处伯府,无论如何都有那一层身份,做的隐蔽些,自可达成心愿。”
“然今时不同往日,离了伯府,你却不是孤家寡人,身边倚仗你之人日渐增多,若是仍想……”
“若我仍想换件衣服,该如何?”赵卿诺目光灼灼,眸底星火渐升。
“不如何,你若想,我们便去做,容易也好,难也罢,与我而言,无甚区别。”裴谨微微扬起下巴,浅笑着,“所以阿诺是想好了?”
赵卿诺点了点头:“我只有一个人,看到的,幸运的救下来了;那些没看到的,或者哪日我救不下来怎么办?”
想起带着田七娘离开南街时,那些女子似哭似笑的脸,心头便似搁了个秤砣一般,沉甸甸的被压得变了形。
她有时也会臆想一下,若是没有那前世的记忆,这一生如大魏女子一般的过活也没什么不好。
可更多的时候,她庆幸自己留着那些记忆思想——既然无法做到视而不见,那就睁大眼睛看清楚看仔细;既然过不去心里那一关,那就把事情挑破了扯平了。
心尚热,血未凉……
裴谨望着她的眼神愈发柔和,一片了然:“如此,那今后阿诺要开始学些东西了……可惜我没钱,只能教你我所会的一切。”
此言一出,二人好似达成了协议一般,算的上是登上一条船的人。
赵卿诺扶着桌子站起,走到旁边,对着裴谨行了一个端正的拜师礼:“今后还请先生多多教诲指点。”
这一次,裴谨并没有像在梦鱼那般,而是坐在凳子上,收下了这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