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如今的意见还重要吗?太子愿意便可行。”裴谨压低声音,仅用屋内之人可听到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风怀远脸色刹那间阴了下来,眸光幽暗,一言不发地盯着裴谨。
裴谨神态自若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掀起眼皮看向甘一。
后者睁着大眼一脸茫然地与他对视,显然对自家主子以外之人的生死半点兴趣也没有。
裴谨笑了一下,视线移向风怀远:
“昨日之事,太子既没有如多年前一般被禁足,也没有被收回权利,由此可见今上身体已经差到何种地步。
而三位王爷如此仓促的大婚,又被催着去封地,可以推断两点……
其一,他怕自己之后,太子登基,三人起了逼宫的心思。
二则,他也怕太子对三个弟弟下手……毕竟人心最不可赌。
今上猜忌心重,偏为名所累,以至于对人对事的处理总是有种隔靴搔痒之感……大魏陷入如今局势,今上‘功不可没’。”
随着裴谨的话一点点说出口,风怀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半眯着眼睛牢牢盯着眼前之人,心中波澜骤起,暗道:
裴谨这人回京这才几日,不过从几件事便推测出这样的结果,又没个忠心可言,实在让人不得不防……好在这人如今有软肋在,又算是太子的人,否则无论如何也留不得了。
风怀远心思几转,叹了口气:“裴行之,有些事猜到了不说出口是为自己好。”
近乎告诫的话落在裴谨耳中只是淡淡一笑:“无妨,风大人是自己人,谨如今信得过。”
如今吗?
风怀远眉心不着痕迹地的浅蹙了一下,唇角上弯:“能得行之信任,是某之幸,以茶代酒,愿你我之间往后日日似‘如今’。”
旁边的甘一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皱了起来,视线投到自家主子身上,接着又从风怀远移向赵卿诺和裴谨,嘴唇张了又张,欲言又止。
风怀远看到他这个模样,凭借多年的经验,当即出口说道:“甘一,你去前头吩咐人到食福斋定份席面回来……快去,有信之与赵姑娘在,安全不必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