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正忙活的卢娘子和严嬷嬷,想着自己也不懂,便不进去添乱了。
赵卿诺走到花枞身边坐下,看到他半张脸上的大巴掌印,故作吃惊的低呼出声:
“呦,你这脸是如今京城里新时兴的装造吗?”
花枞撇着嘴,满腹委屈的看了赵卿诺一眼,闷闷地说道:
“被我娘扇了,说我连我媳妇都不如,跟您出了趟门,净扯后腿添乱了……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和我妹夫请教过了,下回定不会给您添乱……所以您让我回来上工吧。
我媳妇现在在家里说话爹娘大嫂都会好好听,还常常觉得她说的极为有理……
倒是我,只第一日回家被他们关心了一番,后头都不怎么理我,虽说原来也不怎么听我说话就是了。”
花枞越说越委屈,到了后面几乎要当街表演个“男儿有泪怎么弹”的节目。
赵卿诺立时明白他委屈的不是挨揍,而是巨大的落差感。
花枞和卢采薇在家都是没什么资格说话定事的人,一来是年纪小。
二来便是花枞一事无成,不像上头几个哥哥早早地随着花屠户收猪、杀猪,能帮衬着家里。
如今从睢阳回来,一转眼,自家娘子事业有成,在家里都得家人高看一眼,比衬着自己愈发没个地位了。
赵卿诺哈哈一笑:
“我还以为是因着杀猪刀的事才挨揍的……原也没说不要你,毕竟出了趟远门,想让你在家歇一阵子……”
正说着,就瞧见卢采薇笑容满面的送了一位妇人出门:
“这时候是该回家做饭了……您家娃娃多大了?可能跑着出门打酱汁了?”
那妇人掩唇轻笑:“都是十几岁的儿郎了,年后新妇便要进门了,只下头还有个总角小丫头。”
卢采薇忙不迭笑着自打了一下嘴巴,
“哎呀呀,还道您与我年纪差不多,一直唤您阿姐,倒是我失礼了,您稍等……”
她急急忙忙地跑回铺子里,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根缀着绢花的头绳,一只少年用的头巾。
将头绳与头巾塞到妇人手里:“这是才新出的,您拿回去给孩子们带着玩。”
她的声音又脆又利,任谁听了都心生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