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胄挂身的庞万基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望着阮古通的眼睛里几乎射出火花,怒喝道:
“大将军明令禁止喝酒嫖妓,你等明知故犯,竟还敢将女子和酒水带入军中……这几日柔桓频频犯关,尔等如此行事,是何居心!”
阮古通未着甲胄,满脸潮红,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气和脂粉香,整个人仿佛踩在云上一般,飘飘欲仙。
他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瞧了片刻,哼笑一声:
“少拿这个名头吓唬人!柔桓弱如鸡仔,哪一次不是在关外啄上几下,连大门都没碰到过的玩意儿,倒是把你吓得够呛……
行了行了,既然都换防了,你庞将军还留在这作甚!”
扔下这话,便要转身回营帐,他还惦记着里面喝了一半的茶水呢。
该说不愧是贵人喝的好东西,一个茶叶竟然比那佳酿美人还要勾人……
庞万基气的鼻孔扩大,一把扣住阮古通的肩膀:
“阮古通,你将帐内的女子和酒交出来,带着喝了酒的人去后面堡里休息,这事我便只当不知道,不会和大将军告发你……但是,只此一回,下不为……”
阮古通闻言,“唰”的一下转回身,一手打开庞万基的胳膊,想起往日仇怨,一直压着的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去你娘的庞万基,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这会儿子说什么不告发我,当年怎得不这么想!
一面与我称兄道弟,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面暗地里去魏璘那里挑拨是非!若不是你,老子早八百年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了!”
多年前,彼时还只是个校尉的阮古通,见下属身死,便冒领了他的杀敌之数,被庞万基告到魏璘处。
不仅当众受罚丢了军职不说,还被魏璘丢去了火头军。
如果不是高自泰,他现在说不定还在和那些锅碗瓢盆打交道。
庞万基没想到当年之事被他记到现在,震惊失望的同时,心里怒火更盛:
“你还有脸提那事,那潘饼是家里独子,父母妻孩都靠他一个,家里失了顶梁柱,有了那些军功赏赐也好过活……
你倒好,抢了他的功劳,让一家子老小只靠那点子抚恤银怎么活!你是抢功吗?你是夺了他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