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诺接过他双手奉上的信件,看向闻声而来的严嬷嬷:“起来吧……嬷嬷,带他去休息。”
田三月微微一愣,旋即麻溜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雪:“姑娘怎不问小人话。”
“裴谨不会让你带话……你还回平州吗?”赵卿诺话锋一转问道。
“姑娘猜的一点没错,主子还真没让我带话,也不用我回平州,暂时跟在姑娘身边留用。”田三月摸着后脑勺回道。
赵卿诺听他说话,一会“小人”,一会“我”,动作随意,显然是寻常百姓出身。
又听裴谨让田三月留在京里,心底生出几分猜想。
“艾蒿,你去请村长、沈掌柜、乔先生、希姑娘……再瞧瞧花家人在不在,若是都在,便请到堂屋,我有事说。”
艾蒿到了声“是”,随即就跑了出去。
赵卿诺摩挲着信封,犹豫一瞬,撕开将信取出。
薄薄的一张信上只有一句话——阿诺,顺心即可。
她叹了口气,看来远在平州的裴谨已经晓得这些事了……如此,恐怕要不了多久便能见到他了。
赵卿诺将信收好,转身去了方娘子所在的屋子。
到的时候,田细辛正在给方娘子换药,桃笙在一旁打下手。
厚厚的药膏抹在布条上,再一圈一圈的缠裹到看不出样子的脚上。
赵卿诺凑近俯身看了看方娘子,见她仍在昏睡,转头低声询问:“如何了?”
田细辛换完药,引着赵卿诺往外头去说话:
“师父熬得药里添了安神药,说娘子现在睡着要比醒着好……只是脚上骨头磨损……以后跳舞是不成了,至于走路,还要看恢复的如何……方娘子求生之念极强,若不然也坚持不了这么些日子。”
叹服的语气里是浓浓的心疼。
这世间的苦难似乎总爱往女子身上堆叠,一层又一层,直到把人压地断了气,没了,然后再换另一人。
赵卿诺望了眼木棚的方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