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手上多了一个漆盘。
将菜布置好,东哥再次比划一番,朝赵卿诺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你是真狠心啊,到了这般境地都能忍住不问。”
柳辨明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一面将菜整盘倒进锅里。
才沸腾的水瞬间冷静下来。
“我问不问,你还不是都要说。”赵卿诺调转筷子,拨弄着锅底的炭火,“说吧,我这儿也不差你这一把火了。”
柳辨明闻言,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
叶莲心她们的事他是瞧见了,正因为了解到事情的始末才换了心思。
他怕送了命还报不了仇。
“我出身祁州建陵,家里自祖辈起便以种植药材为生,几代经营下来也攒下一些家业……家父得知魏家军缺少药材,便主动将每年半数产量送到穗安,也因此惹下一桩祸事。
永庆十六年,不知何处走漏了消息,平王派人来招揽,并要求以后所有药材由他处置分配……别管是借此拉拢人心,还是谋求别的事,我柳家都不想掺和。
十二月二十日是族会之日,家父会在这一日起直到除夕,在乡下祖宅给族人、佃户以及各药铺掌柜发赏钱……家父仁善,常说凡给我家做事的,都算是家人,都该厚待。
所以二十日那一天,一般都会拖家带口的来,大伙热热闹闹的在村子里松泛几日,再会自己家。”
说到此处,柳辨明忽然说不下去,再次沸腾的锅子咕嘟咕嘟的冒出烫人的热气。
赵卿诺透过雾蒙蒙的热气,看到对面陡然泛红的眼睛,心里燃着的火焰火势又大了一分。
柳辨明眨了眨眼,再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沙哑:
“那日夜里,到祁州奉命平乱的季绍忽然到了村子……我因外出会友,迟了一日回村,整个村子只有东哥一人存活,只是嗓子被熏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季绍平乱有功,去了玉阳,再回京便成了云麾将军。”
赵卿诺瞥了见候在外头的东哥,沉声问道:“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听说姑娘从信国公府带走了一位娘子……请姑娘帮我报仇,从今日起,我愿奉姑娘为主。”
说罢,柳辨明自桌后起身,走到赵卿诺面前,稽首下拜。
一直听着动静的东哥见状立即冲进屋里,在柳辨明身后跟着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