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书房内,风怀远将桌案上的几封奏折递给赵卿诺。
少女看了眼奏折,复又抬头望向风怀远,没有伸手:
“这个是我能看的吗?”
“一般不能,虽说这玩意儿中间过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手,但论理确实不能给你看。”
风怀远把奏折又往前送了送,“我向今上特意求来的,也禀明了此事,所以无碍。”
赵卿诺认真打量着面前的男子,脸上虽挂着笑容,却总是给人一种试探的感觉。
“我不看,你直接说吧……我身上有伤,不能在外面太久。”
风怀远眸光微闪,身子前倾,细细端详少女的脸色,白中透青,不见往日的健康红润。
他记得是赵卿诺是出去跑商了……
“甘双去取一盆炭火过来……这里书卷太多,从没有放置炭火的习惯,只是你身体有恙,便破例一回。”
他说着“破例一回”时,手上的奏折便收了回去,状似不经意问道,“这次去了哪,凭你的身手怎得伤的这般重。”
“镖局的规矩,不能说……我每次跑商都会受伤,只是轻重不同。”
赵卿诺看了眼甘双放到自己身边的炭火,没有一丝烟气,甚至带着一缕暖香。
风怀远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
“你若心里不痛快,便和那次一样,打我一顿出出气……钱家的事是我背信,只内里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穗安起了战事,平州北境我朝与疏月摩擦不断,不过两月已经打了大大小小十几场,虽都取胜,可军备要补充,军饷要发,战死的将士抚恤金也要给。
阡州冬日下雹,百姓受灾,民多冻死,而昙州地动……赵……阿诺,国库空虚,样样件件都需白花花的银子……恰逢新帝登基,大赦天下……阿诺可能不知,为了这天灾人祸,新帝才登基,头一件事便是下罪己诏,以平天怒”
赵卿诺眸子微动,抿直了唇角,心底却忍不住发寒。
这就是上位者吗?抓住她心软的性子,利用百姓的疾苦去遮掩真正的目的。
缺钱得银子的办法很多,可钱家绝对不是唯一选择,里面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