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帝的眼前再次浮现昨夜的惊险,昭王崩溃的样子在脑海中不停回放。
他质问陈太后为何偏帮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怒骂永远对他平平淡淡的太上皇。
“风怀远,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延平帝转过身,目光平静又疲惫的看着衣袍染血的男子。
“你让太后身边的佟嬷嬷亲自哄骗昭王,让其以为有机可乘,行逼宫之事,再将其诱杀……可明明只要徐徐图之将那些附和之人剪除,便可避免,为何非要将他比如绝境!你将太后、将朕置于何地!”
风怀远闻言撩袍下跪,膝盖触到如冰的地面,沉声道:
“陛下,如今天下人心思乱,群贼蜂起,我们没有徐徐图之的时间,您也需要以此来立威,太后大义,大局为重,百姓为先,是吾辈之楷模。况且……”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得到消息从睢阳县匆匆归来的顾宗兴,“永嘉侯为您再次陷入朝堂之事,之后便要去镇北军,陛下若掌控不了朝堂,难道要他孤立无援吗?”
说到此处,风怀远以头触地,语气沉痛:
“陛下,我风怀远是为了大魏,可永嘉侯只是为了与您的那份血脉之情……若陛下心中怨怪,待事了之后,臣任凭处置。”
顾宗兴做到踏跺前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陛下,可有受伤?”
延平帝对上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措和委屈,待看到顾宗兴甲胄上的血迹,那无措、委屈尽数化作自责。
他扯了扯嘴角,亲自走下踏跺:“我无事,小舅舅可有伤到哪里?”
顾宗兴想抬手拍拍这个仅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外甥,可想到他如今的身份,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来路上碰到了几波流寇烧杀抢劫,顺手料理了……这事风怀远其实并未做错。”说着瞥了那仍旧跪在地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