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杰伸手拉起他来,见他身上包着绷带,鼻子一酸,忍不住埋怨起来:“你说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到这儿来干嘛?伤的重不重?”
郑漏斗把胸膛一挺,道:“二叔,我是来赶考的!”
“啥?”
郑文杰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侄子什么德行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从小就是个捣蛋包,长大了也不安心读书,就知道喝酒胡闹。要说他能参加科考,简直比母猪上树还要搞笑。
“你是喝酒喝多了吧?科考?是你爹逼你来的吧?”
“二叔,此事说来话长,你看,咱们是不是找个馆子边喝边说?”
郑文杰一拍额头,把郑漏斗、叶寻花等人马放进城去,关了城门,让手下先回营替他告假,就说来亲戚了,晚点回去。
然后领着叶寻花一行找了个客栈住下,吩咐店小二开一桌席,他要好好和这个不省心的侄子聊聊。
立春和金剑由于无法动弹,叶寻花特意安排了一个店伙计照顾他俩。他也问过他俩是怎么被人救的,他们说醒了就在马车里了,啥事也不知道。
夜半,郑漏斗干了一碗酒,问二叔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郑文杰老脸一红,其实他的脸因为喝酒都红透了,根本看不出来。
“是这么回事,京师蔡太师的亲戚蔡猛带领骁骑营路过这里,他手下一个脸上长着一撮毛的校尉嫌我怠慢了他们,这不就……”
“我×××的!”
郑漏斗急眼了。
“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欺负我二叔!我饶不了他!他在哪儿?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叶寻花一听“一撮毛”,心中明白了,原来想杀了我们劫财的是京师骁骑营。难怪那么胆大妄为,还不是仗着太师蔡京的权势。
这个梁子是结下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唉!”
郑文杰叹了一口气:“小鸥啊,不能冲动,人家是谁?身后站着的又是谁?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二叔,您也别小看我,我们现在有神灵保佑,也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的。”
郑文杰只当这个侄子喝大了说酒话,根本没当真。
第二天,叶寻花决定出去买两个仆人,现在几乎都是伤员,没人伺候还真不行。
来到伢行,老板问明白了需求,答应午时带人去客栈供叶寻花挑选。
果然,没到午饭饭点,伢行老板领着两个人来了。
一个是健壮憨厚的青年,叫牛大力,附近村上的,自愿卖身给母亲治病。
另一个是相貌普通的村姑,叫小月,来南乐城投奔亲戚,结果亲戚家早就搬走了,只好自卖自身,只求跟个稳定的主家,有一口饭吃就行。
这两个人叶寻花都很满意,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人,价钱也算公道,就都留下了。
伢行老板拿着二两银子走出客栈,心里美的不行,这一笔买卖赚的可不少,不光买家出手大方,就连那个叫小月的女孩,事先找到自己要卖自身,也给了他一锭元宝作佣金,足足有五两。
叶寻花给新来的两个人安排了一下工作,牛大力负责赶马车,做些粗笨的活。小月负责照顾伤员,给他们换药喂饭啥的。
现在距离科考开考还有九天的时间,从南乐城到大名府仅有半天的路程,一切都来得及。
唯一让叶寻花担心的事,就是周德彪的伤,虽说他伤的并不重,但势必会影响到发挥,若是因此不能通过武举考试,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把小月叫了过来,先把一把碎银子递给她,让她以后做饭多买些鸡鸭鱼肉,给伤员增加营养,让他们尽快的恢复身体。
小月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嘴里低声答应着,等叶寻花说完突然来了一句:“我能给他们吃我家祖传的药吗?”
“药?什么药?”
“就是专门治疗创伤的药,我家祖传的。”
叶寻花疑惑的打量着小月,见她并无异常之处,只是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有些羞涩。
“管用吗?我可不希望他们的伤势越治越糟。”
“试试呗,不试怎么知道。”
小月说的没有一丝犹豫。
那就试试吧,死马权当活马医,这个小姑娘应该不会有啥坏心思吧。
叶寻花带着小月来到客房,就听里面几个人在砸牙拉呱,钱胖子说:“哥几个,你们发现了没?”
“啥?”
“咱们老大可能不行了!”
“啊!”
“咋就不行了?那不好好的嘛!”
“我说的是那里不行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你看,这都五六天了,就没去勾栏找过姐儿,我看八成是被那一刀给……”
没等钱胖子说完,叶寻花一脚踢开了房门,指着钱胖子对小月道:“先给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