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姊箫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瞧我这张嘴,李将军莫要动怒。我不过是前几日抓捕了数十名刺客,从他们口中得知,似乎还有漏网之鱼混入了裕洋省,这才多问了一句。既然李将军如此笃定,想来是早有防备了。”
“那是自然,”李玉升语气冷硬地答道,仿佛岑姊箫的话语激怒了他,然而他掩饰得很好,只有他自己知道,岑姊箫的话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口,激起一阵阵慌乱。
他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半分。 他们究竟知道多少?难道我的计划已经败露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秭归,试图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陈秭归将二人的交锋尽收眼底,他状似随意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被他修长的手指摩挲得愈发温润。他将李玉升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思忖,这李玉升,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镇定。
看来,岑姊箫的话确实戳到了他的痛处。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看来,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李将军似乎对岑大人的话颇为在意?”他状似无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地盯着李玉升,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玉升心中一凛,知道陈秭归这是在试探自己,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反问道:“哦?陈大人何出此言?” 他不动声色地反将一军,试图从陈秭归的反应中推断出他究竟知道多少。
陈秭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李将军不必紧张, ” 他语气温和,却暗藏锋芒, “我只是觉得,李将军似乎对‘刺客’一事格外关心。 ” 他故意加重了“刺客”二字,观察着李玉升的反应。
李玉升心中冷笑,这陈秭归,果然是在试探他!他故作不解地皱了皱眉,反问道:“刺客之事,事关重大,本将军身为镇西将军,自然关心。难道陈大人不关心吗?” 他将问题抛回给陈秭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陈秭归自然听出了李玉升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李将军,”陈秭归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如春风拂过,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此次祭祀大典非同小可,陛下十分重视,”他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李玉升, 尤其是您的安危。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李玉升不动声色地迎上陈秭归的目光,心中却警铃大作。他知道,陈秭归这是在试探他,试探他是否对皇帝忠心,是否与那些刺客有关联。 该死,这两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在心中暗骂,却不敢表露半分。
陈秭归见李玉升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不知李将军可否拨冗,与我二人一同商议一番两日后的祭典流程,也好让我们二人心中有数,不至于在祭典当日出了岔子,辜负了陛下的期望。”他语气诚恳,仿佛真的只是为了祭典的顺利进行。
李玉升心中冷笑,这陈秭归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说是商议祭典流程,实则是想借机试探他! 想从我口中套话?没那么容易! 他心中虽然不愿,但皇帝的名号搬了出来,他也不能一口回绝。
“既然陈大人开口,那本将军自当奉陪。”李玉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热情,“只是军营之中粗茶淡饭,怕是怠慢了两位大人。”
“李将军客气了,”陈秭归笑着说道,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二人此次前来是为了公务,并非为了享乐,李将军不必铺张浪费。”
李玉升见二人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辞,只得点头答应:“那好,就依陈大人所言,今晚本将军在营中设宴款待二位。”
夜幕降临,李玉升营帐内的灯火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仿佛点燃了一团雄心壮志,也照亮了帐内一张铺着虎皮的案几。案几上,酒杯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美酒佳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三个人影围坐在案几旁,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藏玄机。
岑姊箫和陈秭归面对面而坐,他们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醇香的美酒,李玉升则坐在主位,他身穿戎装,腰间佩剑,不怒自威。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场宴席并非表面这般简单。
酒过三巡,陈秭归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目光扫过营帐内的陈设,状似无意地开口道:“李将军,我观这营中守卫森严,戒备森严,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想来李将军对这次的祭祀大典十分重视啊。”
李玉升闻言,爽朗一笑,他拿起酒壶,亲自为陈秭归斟满酒,豪迈地说道:“陈大人说笑了,这可是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东海祭祀,关系到我大周国运,本将军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岂不是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陈秭归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李玉升腰间的佩剑上,那剑鞘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李将军如此尽忠职守,陛下定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不定啊,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召将军回京,委以重任呢。”
李玉升心中冷笑,他知道陈秭归在试探他,于是故作惊讶地说道:“陈大人说笑了,本将军一介武夫,只知道舞刀弄枪,保家卫国,哪里懂得朝堂上的那些弯弯绕绕,还是留在边关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