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责怪二姑父。
“嗯嗯……是嘞是嘞,让姨夫多住几天,啥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二姑父唯唯诺诺,他在家里有些惧怕二姑。
“不用了,明天就送我们回去,要是住在这里,我怕家都给人折腾没了,你下边还有两个弟弟没交代呢!”
老爷子一边吃着荷包蛋,一边说道,拿筷子的手还会时不时的揉揉眼睛,似乎真的看不清了。
吃完荷包蛋后,老爷子就和几个外孙在大炕上睡下来,走了十几里夜路,老人也乏了。
不过最大的外孙夜里没怎么睡着,因为老爷子时不时的大喘气,又或者呻吟,不知道是人老了还是出了啥状况。
最后天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结果刚睡着没多久,就被老爷子干枯的大手拍醒。
“栓子……栓子醒醒。”(强子最大的老表叫蔺家栓,也就是老爷子最大的外孙)
“嗯……咋了爷,您睡醒了?”
“天怎么这么黑呢,把灯给爷点上。”
这话让栓子有点懵了,此刻天已经大亮,虽然厦房里光线不是太好,但是也绝对不黑。
“爷……你眼睛咋了,这天都亮了啊?”
栓子一骨碌爬起来,用手在外爷的眼前晃了晃,只见老爷子虽然眼睛睁着,但是似乎没有焦距的样子。
“爷……你看不见我的手吗?”
“……看……不见啊,爷这是瞎了吗?”
这一下一屋的的人彻底乱套了,老爷子分明就是瞎了吗,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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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二姑父赶紧套好驴车,往上边铺了两层褥子,准备把老爷子扶到车上,然后拉着去县城医院检查。
结果搀扶老爷子的时候,一家人又发现个大问题,老爷子的腿不能动了。
最后几个外孙及二姑父合力,将不能动弹的老爷子抬上驴车,一路吱吱呀呀的拉倒县城医院。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很有限,根本做不了什么像样的检查,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询问了一番情况,以及发病前的一些事情,这才推测道。
“病人年纪大了,可能是因为极度生气,导致血压异常,最终引起脑部出现了某种堵塞或者突发性病变,咱们县城医疗条件有限,要是条件允许,你们把老人带去省城的大医院检查吧!”
当时的家庭条件,吃饱尚且是奢侈的事情,哪还有去省城大医院看病的条件。
“唉……算了,回去吧,老都老了,小七十岁的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劲,把我拉回去,让我死在自家的炕上吧。”
哪年头医疗条件差,大多数农村人七十岁就算是高龄了,老爷子对生死看的很淡,也不想拖累这一大家子。
没办法,二姑父赶着驴车,把失明又瘫痪的老爷子送回了家。
也许是命数到了,老爷子从看不见之后,就茶不思饭不想,在窑洞里的火炕上躺了不到两个星期,直接就撒手人寰,丢下还没有成家的强子爸和他的三弟走了,还有一个老母亲。
强子爸当时都快气疯了,父亲虽然年老体衰,但是没有其他毛病,居然一气之下就倒下了,临死的时候,全身瘦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老爷子临死的时候,也不准大嫂披麻戴孝,说她不配踏进他老庞家的大门。
强子爸也因此记恨上了大嫂,连带着他的大哥也记恨上了,老爷子下葬的时候,他和三弟指着大嫂怒骂,说她是害死父亲的凶手,还说大嫂与他们哥俩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