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沉声道:“圣女这是气血逆乱,加上本就脏腑虚弱,方才情绪稍有起伏、又劳神交谈过久,引得肺络受损,才出现这般咳血之症。”
嘴上虽这般安抚着风沉甯,可他的额头上已冒出细密汗珠,眼神中透着凝重,显然情况比他所言更为棘手。
风沉甯咳得眼中噙泪,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声音虚弱道:“我已是无药可医,我的状况我知道。”
容允岺用力摇头,从药箱里飞速翻找出一个羊脂玉瓶,倒出数粒乌黑药丸:“圣女不要乱说,先服下这几粒止血化瘀的药丸,能暂缓症状。”
说罢,亲手将药丸喂到风沉甯嘴边。
风沉甯见他这模样,也听话地咽下,药丸入口苦涩,却影响不了她分毫。
待风沉甯服下药丸,容允岺转头对护卫今敏使了个眼色,语速飞快:“你速去取些温水来,再准备干净的帕子、被褥,圣女此刻需静卧休息。”
今敏领命,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容允岺重新坐回风沉甯床边,伸手轻轻为她擦拭嘴角残留的血迹,温言安抚:“圣女,您定心些。虽说咳血看着凶险,但只要及时止住,按我方才拟定的方案悉心调养,并无性命之忧。”
风沉甯垂眸没有说话。
当自己脱口而出 “已是无药可医” 那番丧气话时,其实心底早已有了定论,做好了最坏打算。
她活了百余年了,还未来到圣地之前,就已经见过太多生老病死,知晓重症濒死之人眼中那种无力回天的灰暗,如今,这抹灰暗终于也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我的脉象虽是如此,但早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你难道看不出?”风沉甯抬手抹去自己唇角的血迹,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容允岺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心急如焚却仍强装镇定,快速思索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