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担架上的倭国人一看跪在地上的小五郎和兀自沉睡未醒的慎太郎,不禁大怒:“八嘎!”
这下子连基洛夫都知道这句话不是再见了,他们四个手里拿着木棍,面对着十几个矮小的倭国武士,那些倭国武士,却也不是个个都有刀,多半的人空手,还有几个拿着木刀。
坐在担架上的倭国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四个巨人,换成了龙国语:“我滴,陆奥国守护之次男,葛西若智,你们滴,明白?”
弗拉基米尔会点龙国语,水平不比这葛西若智高多少:“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葛西若智只是刚开始看到自己的武士被打倒,一时气愤,爆了粗口,但见到弗拉基米尔四人之后,就改了主意,用半生不熟的龙国语试图跟弗拉基米尔等人交流。现在他听到弗拉基米尔的回复之后,很开心,于是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哥是弱智?这是你的名字?”弗拉基米尔奇怪地问道:“陆奥国守护又是什么?”
“对,对,呦西,哥是弱智,哥是弱智。”葛西若智开心地笑着,同时一挥手,让抬着担架的两个武士蹲下来,他从担架上跳了下来,身高一米五五的他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
葛西若智看弗拉基米尔等人并没有恶意,就大大方方走上前去,跟弗拉基米尔攀谈起来——掌握一门外语有多么重要啊。
磕磕绊绊间,葛西若智和弗拉基米尔两个人算是稍微谈明白了一些东西。这葛西若智在倭国算个官二代,他爸爸是陆奥国守护葛西稙重,前年九月份,他的亲哥,也就是葛西稙重的嫡长子病死了。
这时候陆奥国的大名伊达稙宗果断出手,把自己的六儿子强行过继给葛西稙重,同时追杀葛西稙重的其他几个儿子。
葛西若智就在这种情况下,被家里的武士保护着,从陆奥逃出来,先是渡海到了虾夷,然后又从虾夷来到了苦兀,就为了三件事:报仇,报仇,还是报仇。
葛西若智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不少,加上有大量的武士,在虾夷,只要他不惹别人,就没有人敢惹他。他本打算在虾夷招兵买马,却不料那些阿伊努人一听要对付陆奥的大名,就腿软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有渡过宗谷海峡,到苦兀来碰碰运气,那些骁勇善战的乞烈迷人或许能成为最好的雇佣兵。
但今天,葛西若智看到了比乞烈迷人更加勇武的弗拉基米尔等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大仇得报的希望,于是开始用半生不熟的龙国语,跟同样说着半生不熟的龙国语的弗拉基米尔,磕磕绊绊地把事情交代了个大概。
“龙国有句话,习习舞者为俊杰。”葛西若智口若悬河地说了半天,最后才说自己的想法:“你们滴,跟我滴,回陆奥去,银子大大滴,花姑娘大大滴……”
“你等我一下,我需要跟我的伙伴们……呃……议论一下。”弗拉基米尔真后悔自己的龙国语没学好了,把本来简单的事情都弄复杂了。
“说的是呢。”葛西若智抬抬手,示意弗拉基米尔去商量,回头对后面的武士们叽里呱啦地吩咐了一顿,其中一个武士把自己背着的一个木架子放下来,打开上面的一个小木箱,拿出四根银条,恭恭敬敬地递给葛西若智。
“听着,弟兄们。”弗拉基米尔对几个下属说道:“我不确定这算不算一个机会,这个倭国人要雇佣我们做雇佣兵,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你们怎么想?”
“我听您的,少校先生。”谢廖沙一如既往地没主见。
“雇佣兵?”契卡洛夫从嘴里发出嗤的一声:“像瓦格纳那种么?让老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闭上你的臭嘴!”基洛夫用手指了指契卡洛夫:“在没遇到他们之前,我们可是在这要命的地方兜了一整天,现在把我们带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做雇佣兵,我没意见,如果对手都是这样的小矮子的话。”
“我的意见,我们可以到倭国去。”弗拉基米尔严肃地说道:“第一,这里是500年前,倭国再怎么也要比萨哈林岛这里温暖得多。第二,即使我们在倭国回到我们原来那个时空,最多也就是个外交事件,倭国人不敢把大毛人怎么样的。第三,我们毕竟现在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存,这里的龙国人不友好,而我们又失去了武器。”
“我同意,少校说的有道理。”谢廖沙坚定地站在弗拉基米尔这一边:“我们手里的肉干最多也就能坚持三天,三天后我们怎么办?难道继续去抢劫野人的口粮?那还不如去做个雇佣兵,最起码不会让我们变成彻底的野兽。”
“那就这么定了?”弗拉基米尔看着自己的下属们:“虽然这次是我们集体决策,但如果有一天,回到了现代社会,我会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现在,我们做雇佣兵也好,做劫匪也罢,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葛西若智一直在旁边看着几个人的表情,从最后弗拉基米尔斩钉截铁的态度上,他就意识到这次成了。就在弗拉基米尔转向他的时候,他把早已准备好的四根银条递了过去:“欢迎你们加入葛西家,有了你们的加入,葛西家会成为东北气候(地方),最成功的大名。”
“尊敬的弱智先生,我们决定参加你们,做你们的瓦格纳,上帝与你同在。”弗拉基米尔跟葛西若智两个人各说各的,但整体的气氛是融洽的。
弗拉基米尔把四根银条自己留下一根,其他的分给战友们:“小伙子们,今天开始,我们要做500年前的瓦格纳了。”
就在弗拉基米尔等人还在嘲讽两个拉胯的倭国武士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了更多杂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儿,一大群倭国武士从树林里涌了出来,其中两个武士抬着一副担架一样的东西,一个衣着稍微华贵一些的倭国人跨坐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