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玺说到这,文南星却没有什么话可说,室内陷入一种诡异般的平静。
文南星以为他早就放下了,可今日他这些话,不是让她觉得欣喜,反倒是让她觉得恐慌,她本来以为他已经放下了。
“陛下慎言,之前的事情陛下还是忘了吧,也本该忘了,如今陛下已娶,妾身已嫁,这些话切不可再说出口,妾身只知道这些话是陛下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妾身不会当真的,还请陛下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朱玺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一般,现在连这些话都不能说了,他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了朱钰当时的困境。
做一个受人制约的帝王是何等的窝囊。
秦颂不想放权,他对权力有很深的欲望,虽说没有太后对她的制约那么大,可在朝堂之上还是受秦颂的制约。
或许是有前车之鉴,他没有急着收回这些权利,至少他现在还需要秦颂,朝局还未稳固他暂且忍耐他,不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朱钰的下场就是压制他的稻草。
他渐渐冷静下来,心中那炽烈的憎恨之火,慢慢熄灭了,化作一堆余烬,只觉得内心充满了无助而绝望之感。
他考虑得这么多,不能毁于一旦,他暂且缓过神来。
“方才确实是真口不择言了,只是朕现在始终是受制于臣,心中难免有不平衡的地方,但是朕还是感念他从龙有功,但娴姐儿的事情一直是压在朕心底的一块石头。”
他说的这些文南星都明白,只是这不是让她让出娴姐儿的理由,至少孩子在她身边,能让她安心许多,宫里头局面太复杂,她怎么能忍心将娴姐儿一个人放在宫里。
“陛下为何要娴姐儿进宫,如今后宫之中妃嫔众多,只要陛下想要,有的是妃嫔给陛下诞下公主,何故要娴姐儿?”
说到这,朱玺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何执意要娴姐儿进宫。
可他自己知道这件事若是办不成,他这辈子又会多一个遗憾,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只不过自己逼着自己放下罢了。
“我现在所求的都不是你,也不敢是你,今后更不会你,朕如今身边没有了亲人,难道连朕的孩子,朕都不能做主留在身边?”
看见文南星有一瞬间地动容,朱玺觉得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
这便是他最了解她的地方,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就像是秦扶瑶所说,自己还是最了解她的,固执的时候是真固执,可是心软的时候是真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