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颜进了客厅里,里面没有暖气,钱红民烧了炭火,也不是太冷。
左仙萍跟在陆朝颜身后,送来了早饭。
两碗莲子红枣血耳羹,配两碟子火腿丝小春卷。
还有两笼子桂花糕,两笼子烧麦。
温妡呆呆的坐在火盆边,犹如冬天里的枯木,浑身透着颓败之气。
看到陆朝颜来,她绝望到死寂的眼里,才露出一丝祈求。
“求你救活他。”
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嗓子哑的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陆朝颜见她眼眶青黑,面色灰败,像一个被绝症折磨的快要死的人一样。
到底是不忍心,把早餐往她跟前送送。
“趁热吃,咱们边吃边聊。”
随后,她自己端起一碗莲子血耳羹,坐在炭火盆边上。
问,“裴怀瑾挺不住了?”
温妡眼里一下溢出汹涌的恨意。
脑海里闪现出,厉明修抓住她儿子那里的画面。
那一刻,她真想拿刀杀了他啊。
见她不说话,也不吃饭,陆朝颜又问。
“若是他死了,夫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他不能死,你治好,只要他好好的,我把家里的财物都给你。”
温妡眼里的恨转变成了恐慌和害怕。
如果裴怀瑾死了,厉明修那条阴毒的蛇,就会缠上她儿子。
她不要她好好的儿子毁了。
陆朝颜继续说:“你是怎么发现裴怀瑾和厉明修是兔儿的?”
温妡闻言,猛的一下子站起,带的身后椅子都倒了。
她骇然的盯着陆朝颜,“你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到的,两人摞在一起……,算了,大清早的,我就不细说了,恶心。”
陆朝颜当然是故意诈她,但从温妡嘴里得到肯定答案,还是很愤怒。
尤其是厉明修,就跟司正砚说的那样,他自己一个人肮脏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慕邦宁拉进地狱。
还有眼前的温妡,也是被他们拉进深渊的可怜人。
温妡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眼里蓄满泪水。
这个秘密,她藏了二十年,几乎要给她折磨疯了。
今天终于能有第二个人和她一起面对这份腌臜了。
她猝然笑了,还渐渐笑出声。
“是啊,恶心,恶心至极,污秽的让人作呕啊。”
见她脸上是恨到极致的癫,陆朝颜却是一脸不在意的浅笑。
“不就是你男人跟厉明修睡觉嘛,有什么好哭的。
据我所知,在国外的几个国家,对这种事是赞同的,还允许男人和男人结婚呢。
在我们这里的古代,不也有很多男人之间唯美的爱情嘛。
龙阳断袖余桃不都是赞美他们这种人的爱嘛。
看开一点,其实也没什么。”
她这话听的温妡,毛骨悚然。
她歇斯底里的质问,“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怎么能被赞美呢?”
陆朝颜知道,作为同妻,是一件非常绝望和痛苦的事。
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没人能接受。
她劝解道:“我不是在赞美他们,我只是觉着你大可勇敢的提出离婚,如果,他不愿意,你就鱼死网破,没必要委屈自己。
我跟司正砚聊过,哪怕他们的事大白于天下,我们也不会觉着丢人,因为我们是受害者。”
她这番话,听的温妡愣怔住了。
她想起第一次遇见他们苟且的事,是一个下大雨的晚上。
她见裴怀瑾一直不回来,便好心的去给他送伞。
来到医院找一圈,没有看到他,一值班人员告诉她,他在后面的临时宿舍。
她去到后,屋里传来留声机的声音,配着大雨声,无论她怎么拍门,里面都没有反应。
她想着他应该是睡的太沉了,便转到后面窗户那。
后窗户外面,是一片挨着太平间的,茂密的猫耳刺丛林。
她那天也是鬼使神差,身上被刺扎的痛死,还是咬牙穿过猫儿刺树林,来到了后窗户那。
还没有开始拍窗户,她从窗帘缝隙里,看到了让她呕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