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承乾跟他讲了那些大唐皇室的秘辛之后他今天的处境就好不了了。
“苏毗王说笑了。”李承乾笑道,“本王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说起来,此番本王挥兵南下,也有意和苏毗王一同攻伐吐蕃,在这一点上,你我的利益是一样的。
本王需要一场大战拖着,避免回到大唐被牵制住,而苏毗王也正好借此机会一统苏毗,何乐而不为呢?”
说完,李承乾就眼神灼灼地看着苏毗王。
如果可以的话,他确实想和苏毗合作,不单单是因为保存大明的实力,也有更长远的打算。
苏毗王闻言,倒也不意外,不过却是笑道:“大明这几年,侵略如火,今日拿下了吐蕃,明日呢?我苏毗岂能独善其身?
明王,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时至今日,我苏毗尚且还能苟且偷生,都是因为吐蕃的存在,若是没有吐蕃,明王的大军只怕早就挥兵南下了吧?
这些年,我苏毗的确仰仗着大明,否则也无法与吐蕃纠缠这么多年。
可一旦没有了吐蕃,我苏毗又将是个什么下场?明王不妨看看,昔日大明王廷的那些邻居,可还有几个?
如今,西边的西域诸国,明王曾经承诺二十年不动刀兵。
东边的大唐乃是明王的退路,似乎也只有南边的苏毗和吐蕃是明王的拦路虎了吧?
如果,明王再拿下了整个吐蕃与苏毗,那是不是意味着未来明王争夺那个位置,更有优势一些?”
苏毗王这人,虽然没什么大才,但人还是很清醒的。
之前李承乾说的那些话,他信,没啥不信的。
可他也从中获悉到了很多线索,配合上李承乾的言语,他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想。
李承乾闻言,倒也不意外,毕竟都是这个时代的一时人杰,纵使他在历史上声名不显,但并不代表着就是一个废物,当下也是笑道:“苏毗王可听过我汉人这么一句话。”
“嗯,什么话?”苏毗王笑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李承乾道,“苏毗王为什么觉得本王一定要回长安继承大唐呢?
天下如此之大,本王为何就不能自己开创一个足以比肩大唐的帝国?
若是他日大唐把本王惹恼了,本王又为何不能掀翻大唐?”
我草!
苏毗王都呆住了!
你是真敢想啊!
李承乾却是不在意这些,继续说道:“苏毗王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何我大明能在短短几年时间成长到如此地步么?”
“为何?”苏毗王好奇地问道。
李承乾道:“眼光!苏毗王的眼光,太短见了,你盯着的永远这是和吐蕃一争这高原之主?
但说到底,这高原能有多大?
刚刚苏毗王问本王,大明的邻居何在?
那苏毗王为何不去我大明看看,问问,昔日我大明的邻居过着怎样的生活,如今他们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这才是我等为王者该做的事儿!
至于邻居,呵呵,有必要么?大家成为一家人不好么?那多亲切啊!
苏毗王,别老是盯着高原上的这一亩三分地儿,看出去点儿吧。
今日,既然苏毗王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本王就跟苏毗王交个实底儿。
本王之所以挥兵南下,一来的确是为了给大唐那边一个交代,二来嘛,也是为了今后大明南下恒河流域做准备。
至于吐蕃,呵呵,要不是为了南下恒河流域,本王岂会看得上?”
“恒河流域?”苏毗王闻言也是一惊。
这地方他是知道的,昔年他流亡的时候,也去过此地。
但他没想到,李承乾如今已经盯上了那边,这倒是让他极为诧异。
这吐蕃都没拿下呢!
“听闻苏毗王早年也去过那边,应该知道那是一片被老天爷所眷顾的地方……”李承乾道,“别看大唐沃土千里,可真要说到耕地,还远远不及那边。
苏毗王去过宝山,却没发现真正的宝物,只是一心盯着苏毗和吐蕃……
何其好笑!
若本王和苏毗王身份互换,早就放弃和吐蕃的争斗,挥兵南下了,待到在那边建功立业之后,再挥兵北上,进可攻,退可守,岂不美哉?
眼界啊!苏毗王,为何要纠结一城一地的得失?”
听李承乾这么说,苏毗王也是迟疑了。
他回想了一下李承乾的发家史,人家好像真比他眼界宽广一些。
再回忆自己这些年,当下也是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过了片刻,苏毗王这才疑惑地问道:“据本王所知,殿下没去过恒河流域吧?怎么对那地方如此了解?”
“这就是本王所说的眼界了。”李承乾笑道,“苏毗王可知,在大明王廷彻底站稳脚跟之时,本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倾尽全力,派了不计其数的斥候、商队,远赴各国。
而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了解当地的地理环境。
说句不好听的,就苏毗和吐蕃的地理环境,你们未必就比本王知道的多。
当然,也是因为了解了这些,本王才深知这片高原并不适合耕种。
若不是为了图谋恒河流域,本王还真不会挥兵南下。
毕竟,我大明的每一次动兵,都一定要有收获。”
听李承乾说完,苏毗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苦涩的。
那感觉就像自己视如珍宝的东西,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