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白,便接旨吧。”
王体乾有些同情的看着小魏公公,这事,唉,怎么说呢,皇爷未免有些…有些太不要脸了吧?
只这话,只能深藏在心中,一个字都吐不得的。
“内臣魏良臣领旨,吾皇万岁!”
魏公公是强撑着,也是强迫自己向着北方长长一躬的,直起腰来,心中那是一个火啊:皇爷啊,您老这是穷疯了还是穷急了!
自有皇帝以来,试问还有第二个堂而皇之跟家奴借钱的皇帝吗!
没有,绝对没有!
“皇爷想来也有难处,这不太后马上大寿了嘛,皇爷想办的隆重些,可内库没钱,国库那边又不可能拨银…另外寿宫那边也要一笔银子,内外军事处处开销,听说福王殿下明年也要归藩,贵妃娘娘想多给些物件…唉,皇爷也是拆东墙补西墙,不到万不得已,又岂会……”
王体乾尽可能的将自己所了解的皇爷差钱的情况告诉小魏公公,他希望对方能够体会皇爷的难处。
魏公公没吭声,王体乾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万历是没钱,外朝这边没钱是因为明朝的税收出了大问题,内库那边倒是有各地的矿监税使不时输入,可架不住内外开销大啊。
三大征一打,不但把国库打的见底,也把他万历的私人腰包打的见了底。
这三场战争,没有替明朝换来钱粮的实惠收入,光付出没有回报,国家税收又出大问题,可想财政之困难。
但这不是万历如此不要脸的跟个家奴要钱的理由啊!
宫中的大珰那么多,外放的矿监税使、镇守中官那么多,你万历怎么就不给别人下秘旨“借钱”,偏跟他魏良臣借呢?
还不是因为,猫闻到了腥么!
魏公公敢肯定,寿宁那边肯定出了问题,出了大问题,使得万历这个当爹的跟看到金矿似的缠上来了。
不用说,万历肯定知道自家亲闺女伙同家奴小魏通过发行海事债券,募得了数十万两的“资金”。
这笔钱虽然是自家的亲戚们凑起来的,但数量如此之多,又搁在眼皮底下,正缺钱用的万历能不动心。
他当然不好意思直接要了,所以,他是借。
可这一借,有的还么?
魏公公心生无力之感,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万历嫖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