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山城危在旦夕,君臣夜不能寐,可是大兵过境之后的铁山却是劫后余生。百姓们虽然被掠走了钱粮,但至少性命保住了,比起京畿道的水深火热,已经好上太多。
郡守朴昌永也偷得浮生半日闲,躲在衙门后院,每日斟几杯烧酒自饮,自娱自乐。他不是不知道汉城处在危机之中,可是作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基层地方官,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善待自己,过几天安宁日子,真要亡国了,至少也曾经安逸舒适过,胜过在惶恐不安中度过。
只不过这种安逸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一日午后,一名差人连滚带爬地来到他房间,紧张地说:“郡守,汉城来人了,还是个大官……”
“大官?”原本半躺的朴昌永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蹦起来,连声问,“是哪位大人,现在何处?待我前去迎接……”
“不必了。”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紧接着一个红袍官员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大踏步走了进来,“本官乃吏曹判书崔鸣吉。你就是本地郡守?那个请功的折子是你写的?”
“吏曹判……判书?”朴昌永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赶紧伏在地板上,紧张地说,“下官就是铁……铁山郡守朴……朴昌永,崔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未曾出迎,请大人恕罪!”
“现在不是行这些虚礼的时候。”崔鸣吉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示意他起身,“本官问你,奏折中所言是否属实?那支明国军队可还在铁山?”
朴昌永眨了几下眼,愣愣地反问:“明国军队?”
“就是你奏折中提到的,斩鞑子首级三千余人的那些人。”崔鸣吉按捺住脾气,沉声说。
“斩首三千……这个……”朴昌永总算反应了过来,这个夸张的数字是自己报上去的,“崔大人说的是明国陈同知的大军?在的在的,他们尚在铁山,崔大人要找他们?请随下官来。”
农庄议事厅内,崔鸣吉见到了仁祖抱以厚望的救星,出乎他意料的,却是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