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不知何时已经躺在厅中的棺材里,面容煞白,却又十分安详,好像睡着一般。

他记得在十五岁的时候曾在田边草地里看过她带着阿贤酣睡的画面。

那时她便就如同此时那样安详。

时光荏苒,安详的人却再不会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只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他三岁见到她,五岁认识她,十岁的时候想娶她。

奈何差了年岁,便就永远无法走到她身边。

如今她死了,他却只能当个外人在旁边看着。

连痛哭的权利都没有。

他的枕下有她酣睡时曾握在手里的雏菊。

此时那雏菊早已干枯,上面没有半点味道。

他忽然很想她,比任何时候都想。

然而,他连想都没有资格。

连爱都要埋在心里,想念又怎么能光天化日?

浑浑噩噩几天后,他听说阿贤为她准备好了墓地,已经抬棺去埋。

他打起精神,用村长的名义为她送行。

走在张贤身旁,看着他手中捧着的灵牌,他的心一阵抽抽的痛。

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好像还没有体验过什么是心痛,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墓地不算远,就在对山里,挖了个坑,把棺材埋进去,做个坟头。

纸钱像是雪花一样漫天飞洒,漫天的天光却如此刺眼。

他坐在一旁的地上,周围已无别人。

不知坐了多久,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阵的绞痛,好像永远都不会好了。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心脏,脑海不自觉地回忆起他们最美好的年纪。

她二十五岁时,他二十岁。

他们那天在山里相遇,大雨之下无处躲藏,一个浑然天成的山洞成了最好的庇护所。

那是他们最接近的一次。

也是唯一的一次。

如今只希望,下辈子他们还能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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