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切就很顺利了。

妈妈在摆脱那个环境后恍惚许久,终于在拿到离婚证几天后,在新的租房小屋子里,对着儿子嚎啕大哭,宣泄着人生中遭受的苦痛。

最初是有些不好过。

那个男人毕竟还是他的爸爸,人生阅历更多,也更有手段,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狠。

离婚后拿到手里的流动资产并不多,生活品质骤降,手头拮据时,妈妈也曾病急乱投医地,去试图去匆忙开启一段新婚姻来维持,但最终还是被倪阳州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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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气妈妈的所作所为。

妈妈从小就是漂亮的,或者说,不管她漂亮还是不漂亮,总会让人们有办法让她变得更漂亮而弱小。

带着自己出去玩时都会有陌生男性来骚扰,小时候也是,大了也是。那个无能的男人疑神疑鬼,总是疑心自己戴了绿帽,当然,这只是他动手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生长环境和那些话语,像毒品一样侵入妈妈的脑海。

倪阳州有时只是觉得无力。

妈妈像一株花,被框在奇怪的形状里,被修剪,被扭曲,为了得到稀少的阳光和雨露,她努力地听话,努力的把自己变成合乎美感的样子。

她成了一株病梅。

后来生活逐渐好转,妈妈有了自己的工作,她终于开始自己向着想去的地方生长,试图让自己枝繁叶茂,变成一棵大树应该有的样子。

而倪阳州自己,却出车祸了。

男生沉默着泪流满面。

孟汀凑近,用双臂环住了倪阳州,在胸前的玉坠上一抚,在轻轻点了一下男生的眉心。

哭累的倪阳州,陷入一个温柔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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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晨被铃声惊醒,倪阳州揉着酸痛的眼睛起床,看到桌子上放着蒸饺,接起手机,是李远的声音。

“倪哥,今天潘冬雪过生日,说要在家里请客,请大家吃饭,你去不去?晚上七点。”

李远看着身边的女朋友,正拉着潘冬雪一起望向他,二者神情都有些期待。

倪阳州应了一声,“孟汀应该也去,和我一起。”

“那太好了,欢迎学霸!”

潘冬雪接过手机,亲自邀请道,“别忘了啊倪同学,我爸说这次要做拿手好菜!”

“好的,会的,祝你生日快乐!”

潘冬雪含着笑意,“等你来了,再说吧。”

挂了电话,孟汀也从东屋进来了,安顿好其他事情,看着眼睛红肿的男生正在桌子旁吃蒸饺。

一口一个,嘴角还粘了点渣。

“小孟老师早上好。”

昨晚的事情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孟汀拿着纸递给倪阳州,倪阳州接着擦了擦嘴。

“晚上七点潘冬雪过生日,在她家饭馆请客,我可把你也算上了啊,咱俩晚上一起去。”

孟汀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我们一会怎么去公园?走路还是坐公交?”

男生没有忘记昨天说的计划。

孟汀道:“等一会再去。”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怎么了?”

孟汀拿过来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双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

“嚯!怪不得觉得今天的小孟老师都变扁了,原来是我肿的睁不开眼。”

孟汀不理男生耍贫嘴,出去了一会,回来时带着两根冰棍,倪阳州的眼睛终于冰敷着消了肿。

昨天晚上播报任务进度时,倪阳州刚写完作业,正在收拾书包。

依然没有变化,还是49.9%。

都习惯了,哪次变了才叫奇怪呢,也不知道干点什么事才能继续推进。

公园离得不远,等孟汀和倪阳州到了地方,才发现周末的公园简直就是孩子的海洋。

早期休闲娱乐的地方太少了,公园热闹得像景点。

这所公园建成不过七、八年,设施还能算新,一进门就是一片竹林,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路,东侧是花丛与苗圃,西侧是一个大湖,最里侧是游乐园和儿童乐园。

湖面广阔,原本就是本地河流的一部分,四周的堤岸种满杨柳。湖的一端有个租船的小屋,可以选择双人或者四人的小船游览湖面风光。

二人在家长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里面面相觑,突然觉得两个男高来逛公园好像也不是一个那么好的消遣方式。

然而,倪阳州挺胸抬头,想起着名的四字箴言。

拉着孟汀的手臂,认真说道:

“俗话说的好:

来都来了!

尽情享受吧!”

孟汀好笑地也想拉倪阳州,却被男生像泥鳅一样滑走。

倪阳州三两步走到售卖儿童玩具的地方,指着蓬松柔软的,喊道:

“孟爹,我要这个!”

路人纷纷回头,孟汀面色不变地走过去付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