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扔,都拖着呢,扔到板车上,拉到山上来。

活着是山神的妻,死了也是。

那寡妇倒是厉害,看着有出气没进气,竟然一直撑到了洞口。

长长的山坡像天造地刻的祭台,正正好好码齐了所有的人。

县令被一天的折腾闹得脸色蜡黄,瞎子道士也在轿后跟着,他的妻子同在“人圈”里。

他摆好了祭台,摸索着燃香点烛,抽一柄长剑往指尖上一割,血液喷洒出来,落到洞口的土地上,竟如凉水入了热锅,刺啦啦一声就被烧干,不见痕迹。

众人看到,莫不吸声摒气。

天色暗了,黑云压了下来。

到了山洞门口,县令慢悠悠从高轿上踩着人凳爬了下来,一下扑倒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渗进了土里,宽阔的嘴里高喊道:“南远县县长常晋在此,领阖县上下来拜。新娘奉上,供山神享用!”

山洞里黑沉沉的,回音游荡。

县令跪了许久,不见变化,小心地又重复高喊了一遍:“南远县县长常晋携新娘们叩首拜送,望山神大人笑纳!”

昨夜里的噩梦真得令人心惊后怕,此时的他不敢乱动,只要思忆起半分昨夜的感受,都仿佛让他置身地狱一般,心中满是恐惧。

南远县偏僻贫穷,自己上下打点,此祭祀之事易瞒易藏,人口缺数再从流民邻镇上拨来些便是了,山神却不可不敬。

之前他曾对此不屑一顾,还道妻子是迷信昏头,而今自己知道其中厉害,恨不得回到过去给自己来上几个大嘴巴子。

过了许久,山洞里传来嗡嗡的回声。

正巧烈风刮过,洞里的声响混沌,树叶摇动,带起刷啦啦的嘈杂碎音。

“吾已知晓,放下新娘,自行回乡。”

县令努力竖起耳朵听,辨别出来神音,诺诺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