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护花(2)

他强烈的感情着实打动了我。可是我总觉得,我们只是在身体上的距离缩短了许多,但是在心灵上,我倒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遥远了。我理解他袒护我的心情,当然也希望他能给我留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张弛有度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顺带一提,我在这里的生活很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来自哪里……

“银星,今天想去哪里?”一大早,又是明月带着早餐而来的问候。连续半个月,银星的早晨都是这样的。当她带着倦意从床上坐起,明月就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门口,不是问候她昨天睡得好不好,就是今天想去什么地方玩,还附带一份可口的早餐。比如说,银星不喜欢早上的水豆腐里加盐,明月就会特意嘱咐厨师做一份不加盐的;如果她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他还会特意安排厨师开小灶。一来二去,面对明月,银星的戒心慢慢放下了。她慢慢觉得,自己就应该是这家的一员。只是,她可能有点想念孩子们。半个月了,他们有没有乖乖吃饭?有没有半夜哭闹,有没有好好睡觉呢?虽然小马驹不会说话,但他们会记住那种感觉。换了小马照顾他们,他们还能适应吗?因为想着这些事,她并没有及时地下床。等她反应过来,明月已经把食物送到她的面前。

“又在想事情,”明月看穿了她的心思,“是不是想那些小宝宝了?”银星咽下豆腐,害羞地点点头。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明月常常听她提起孩子们。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一方面,他不甘心银星这样受苦,因为带孩子是一件操劳的活计;另一方面,如果一直让她养尊处优,又怕银星会埋怨自己。或许,他应该让她去看看孩子们。或者,让她重新拾起这份工作。家中有祖训,勤劳致富,自力更生,他觉得,有些时候应该给银星一点自由的空间。毕竟,关在金鸟笼里的百灵鸟,是不会唱出动听的歌的。

“这样吧,”他凑到银星身旁,“要不你重新去做保姆的工作,然后待遇不变?”他本以为银星会爽快地答应,可是这反而令银星起了疑心。过去的半个月,他对孩子们的事情只字未提。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你只管做好你的富家千金便是。

“你明知道我很想念孩子们的,”银星说,语气中透着些许不满,“但是为什么过去半个月,你对他们的事情只字未提?”明月一时语塞,因为他当初就是像银星说的那样想的,让她彻底接受自己富家千金的身份。可是慢慢地他觉得,剥夺她热爱的事物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护花”——那应该称作“折花”。于是他改了注意,打算让银星像她刚来时那样。

“我……抱歉。”明月想辩解,但是回想一下之前的细节,很明显都是他的错。

“抱歉,明月,”银星下床对他说,“我要出去走走。我希望我回来后,能等到一个真诚的回答。”她并不是要去找汀兰改变现状,只是她和明月黏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她希望能独处一会儿。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地爱独处。

银星出去了。思索良久,明月叹了口气。

“明月啊明月,”他懊恼地对自己说,“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啊。”

走出宅邸,银星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对她来说,连续半个月都和一匹小马黏在一起,她实在也觉得厌烦。而且,来到这里半个月有余,她都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雾隐镇的市井民俗和自然风光。不过还好,她现在住在这里,是早是晚都不算什么遗憾。瞧瞧这美丽的小镇,青砖白瓦,实在惹小马喜爱。似乎是没见过这样的建筑,她高兴地在期间旋转,欢笑,像小马驹那样发出咯咯的笑声。不仅如此,她的举动还吸引了周围商铺的小马的围观。有小马认出她,说她就是汀兰府邸里被少爷宠成宝的那匹小马。

“你说倒也奇怪,”旁观的一匹小马说,“好几次给他家说媒,明月就是不答应。这次怎么新来个小姑娘,他忽然这么热心肠了?”

“谁知道呢,”一旁卖水果的老伯吸一口烟斗,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说,“不过啊,说起这银星姑娘,镇子里的小马都对她赞不绝口。又能干又善良而且有主见,汀兰喜欢,明月又怎能不喜欢呢?”说着他又缓缓吸进一口烟,吐出一个烟圈。

“你没看到吗?最近半个月她和明月天天黏在一起,”另外一个商铺老板说,“八成是汀兰默许了吧?”他这么一说,其他小马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他,但银星仍是浑然不知。她仍然沉浸在属于自己的欢乐世界中。

“怎么会!”老伯摆摆蹄子,“汀兰那么严谨的小马,怎么会同意这种三分钟热度的要求!要是他们两情相许,估计很快就会放出消息了。”听完老伯的分析,其他小马连连点头。不过他们好像没注意到,银星已经走远了。

不过,这样的喜悦也只是一时的。绕过一条街道,银星喜悦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她脸上的神情也从喜悦慢慢变回忧郁。似乎,狠狠地将明月甩开并不是个很好的注意。一方面,他真的很用心地对待自己,对待这份感情;另一方面,既然他提出重新做保姆,说明他还是尊重自己的选择的。似乎,她对他有点太苛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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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这里做什么?”一位坐在家门口的老者问她。

“没什么,老伯,”银星说,“只是……”

“你有心事,”老伯说,“是情感上的事情吧?”银星向来对感情上的事情羞于启齿,但她还是红着脸点点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