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终生被囚禁的人而言,真心没太大意义,即便是被判死刑的囚徒,也有一针了结的痛快,如若争取死缓,甚至还有出头之日的一天。
但她没有,没有人可以指望,她起初会设想她爸发现她失踪了,可能会设法找到她,但很快就放弃了这种猜想,她爸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典型的商人,他不会发太多功夫在无结果的事上,尤其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
而且她哥也是极聪明的,如果能轻易露出破绽,那她就该鄙视他了,事实证明她的设想是对的,这么久,日子依旧过,没有波涛起伏,只有平静如水,和一成不变的送饭人。
他们偶尔也会闲聊几句,她知道他叫桑吉,汉语会说一些,但不算流利,每次他说的主体意思大多围绕在之前预支10万元费用上,比如,他阿妈出院了,在家养病,他目前开销少,可以攒钱慢慢还给她,诸如此类。
“你帮我办件事,这钱就当给你的报酬? ”丁雯娜眼皮都不抬,淡淡的说。
她知道他未必会同意,故意不看他,甚至不愿强迫他。
桑吉顿了很久,明显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什么事? ”
“我想出去看看,哪怕只是几分钟,你可以绑着我”
……
桑吉明显不知道如何应答,等了许久都没有开口,她也不逼他,“你可以考虑一下,不用马上给我答复”
桑吉还是一言不发,直接走出了房门。
丁雯娜其实不是一定要出去,她只是受不了他每次都拿这钱说事,钱对目前的她而言,一文不值,但如果能用这钱买下桑吉的心,这钱花的就太值得了。
她不清楚这屋子以外的情况,这楼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桑吉是个精壮的小伙,要制服他再逃出去,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很早就放弃了这种可笑的自救方式,只能顺其自然,以伺时机。
第二日,桑吉如期而至,并带来了他的回复,“出门看看可以,但要晚上,你也不用费心逃跑,晚上野兽出没,非常危险,一个人几乎逃不出去。”
丁雯娜不置可否得点点头。
终于捱到了晚上,桑吉抓着丁雯娜的胳膊走出了房门,丁雯娜激动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下走。
一楼陈设很简单,一个简易厨房和厕所,还有一间房间就在丁雯娜房间正下方,应该就是桑吉的房间,原来他一直住在这里,看不到多人使用的痕迹,平常应该只有桑吉一人在。
走出房门的那瞬间,丁雯娜难以遏制的痛哭出声,犹如积蓄多年迸发出岩浆的活火山,一发不可收拾。
桑吉没有打扰她,就静静看着她哭。
终于,她止住了泪水,睁开双眼,眺望四周,原来这是在半山腰上的一座两层小楼,周围空无一物,抬头望天,是久违的月亮和迷人的星河,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西藏的美依旧让人沉迷。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丁雯娜看着密密麻麻写满正字的笔记本,出了神,她没有勇气去数到底有多少个,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数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