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舒服的姿势,她却睡的很安稳,鼻息清浅,浓密得宜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随着呼吸轻颤。
病房的灯光,轻柔地笼住她,在她的眼窝、鼻梁、唇角处显出轮廓的阴影来,那是一幅用最细致的画笔也难以勾勒出的,最精致的画。
江铠的唇角向上勾了一下。
生活终究待他不薄。
昏迷这么多天,算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硬生生挣了条命回来,一睁开眼,身边陪着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
这样趴着睡,时间长了,脖子会不舒服吧。
江铠艰难地抬了下手,想抚摸她的头发。
可能是因为受伤太重,后颈部还带着牵引器,抑或是身体上连接了太多的仪器,各种线缠绕在一起,江铠几乎用尽全力,指尖只堪堪碰到她头顶的几缕发丝。
然而,这样轻微到几乎难以被察觉的动静,还是让顾屿凌动了一下,她眨巴眨巴眼睛,醒了过来。
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她看到江铠正看着自己,唇角处,笑意温柔。
大概是刚刚睡醒,顾屿凌还有点儿发懵,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眼睛一瞬间亮了:
“江铠!你醒了!”
江铠的手从她的头顶上滑下来,贴在她的脸颊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
“瘦了,瘦了好多。”他声音还有些沙哑,语气里满是心疼。
顾屿凌握住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笑容中洋溢着难掩的幸福:
“我没事儿,你醒了就好。你饿不饿?要不要喝点儿水?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过来。对了,你刚刚醒,身体还虚弱,你不用跟我说话,说话费神。”
说着,顾屿凌松开手,起身就准备走。
江铠一把将她拉住:
“别——”
顾屿凌停住,手被他牵引着,慢慢地又坐了回来。
江铠的眼波温柔,如同融融的月光:
“先别急着叫医生,我没事,我想和你单独待一会儿。”
顾屿凌手肘支在病床边上,一只手和江铠十指紧握,另一只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
两人对视着,顷刻间,仿佛有千丝万缕的柔情在空气中隐隐流动。忽然,江铠眉头紧皱,“嘶哈”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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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屿凌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就说应该第一时间叫医生过来的!”
“没事没事,”江铠眉头依旧紧锁着,极力隐忍地说,“就是取子弹的刀口突然疼得厉害,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线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