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将今日宴席之事全言托出,只能捡着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告知郑卿朝。
郑卿朝听后更是替她不忿:“那女官我一看就是心思不正的,带你入宫时喜笑颜开,没想到澄澄你被冤枉了,却那般落井下石!我呸!”
郑卿朝只恨自己现在没法将那女官惩治一番,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在宫门侍卫面前畏手畏脚的胆小模样。
沈葭曦再次落泪,一副心痛受伤的表情:“她一个外人怎会想帮于我......”
她说的刻意,果然下一刻,郑卿朝就明白了她言语间隐藏的深意,立刻着急地开口:“对啊!她是个外人,漾漾呢?她是你长姐,没有开口帮你求情吗?怎能让太后娘娘误会了你......”
沈葭曦一个劲儿地摇头,脸上全是为难又伤心的样子:“卿朝哥哥......莫要再问了,姐姐......她应该也是有苦衷的。”
她脸上满是倔强的表情,似是强忍着心中的苦楚,还要大度的去理解他人的难处一般。
“漾漾!漾漾她竟然也不开口相帮吗?!”
郑卿朝似是听到什么令他无比震惊的事情,难以置信地开口:“你是她妹妹,那样情况下不为你开口言说几句,就看着你被赶出宫宴吗?竟真是狠心!”
他脸上满是不屑神色,对沈蒹霜在宫内的所作所为十分的不认同。
沈葭曦见自己的挑拨成功了,继续故意地道:“我的绣品......在府里花费了数月才绣成,一直都是藏于我的苑内的......可却不知怎么地的被人泄露了......”
立刻又用帕子捂住脸面:“这下被太后娘娘误会......我可怎么再活啊......”
郑卿朝听她这般话语,以为她要寻死觅活,赶忙抓住她的肩膀:“澄澄,千万不要多想,一件绣品而已,你的才情上京世家谁人不知!”
随后,他思索了一下沈葭曦刚刚言语,突然似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你说你的绣品一直在你府里好好藏着?”
沈葭曦被他用手紧紧抓着,似吃惊的小鹿一般抬起被泪水打湿的睫毛,懵懂地上下点了点头。
“这......哎!澄澄,怕是你长姐偷偷看了你的绣样,才导致泄露了的......”
说完,他还想着替沈蒹霜辩解一二,有些故作无奈地道:“或许她也是无意的吧,也许只是看你的绣品样子精妙,无意跟旁人言说时说漏了嘴吧.....”
沈葭曦却更加吃惊,明明心里就是要诱导郑卿朝这般想,但面上全是震惊,嘴唇抖动着说:“长姐!竟是长姐害我......刚刚在席面上怪不得她会一言不发......我......”
她再次哭起来,令郑卿朝又更加的手足无措,想伸手帮她擦拭眼泪,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卿朝哥哥......你不知道,刚刚若不是我有幸得了皇后娘娘赏识一二,单单这欺瞒之罪,怕太后娘娘都能要了我的命去......”
沈葭曦见方才郑卿朝还在替沈蒹霜辩解,心里一阵不喜,只好将刺绣之事的后果说的严重了几分。
郑卿朝这才脸上露出愤怒神色:“什么!竟这般严重吗?!”
他手摸向下巴,开始踱步思索起来,一会儿仿佛是彻底想明白了这其中利害关系:“定是沈蒹霜嫉妒你绣功了得,再听说有女官要把澄澄你的绣品进献给太后娘娘,才想出这般恶毒的办法!”
“那可是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去啊!”
郑卿朝越说越愤怒,简直能将沈蒹霜生吞活剥了一般。
“澄澄,待会儿沈蒹霜出来,看我怎么教训她!都是一府姐妹,同根同源的,使出这下作手段简直人神共愤!”
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一刻他简直觉得自己堪比青天大老爷,随随便便就要断了旁人府里的家事。
沈葭曦见到鱼儿已经上钩,听到郑卿朝已经这样言语生分地唤着沈蒹霜,心里都要乐开了花。
可她这会儿还要着急回府在父亲面前演上一出戏,万不能让沈蒹霜得意洋洋地回去后压自己一头。
“卿朝哥哥......我刚刚在殿内跪了良久,现下浑身生疼,此刻都要站不住了......”
随后,她故意摇晃一下,明明秋雨就在身侧,她不伸手,却故意抓向郑卿朝。
然后郑卿朝就握住了女子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脸上一阵燥热,却故作君子模样:“澄澄,你快快乘车回府吧,等沈蒹霜出来,我定要让她知道该如何为人,日后定不能再害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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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葭曦这才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容,转身扶着秋雨走到稍远处的马车旁上车离开了。
诗环在车里看到沈葭曦出来后,也想要上前询问自家小姐,但看到她哭哭啼啼地跟与自家小姐有婚约的郑大公子一直在说些什么。
于是,想起小姐以前吩咐的不可再与郑家有什么过多接触,也想着沈葭曦是那满口谎言的,怎可会告知小姐状况。
所幸,只有沈葭曦一人哭着出来,诗环便猜测小姐定是安好的在宫中,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一直耐心地等待沈蒹霜。
直到刚才,郑卿朝纠结了良久,再看着沈蒹霜,听着她刚才言语的生疏之感,似有一把钝刀在割开他的心,但想起沈葭曦的经历,他又觉得沈蒹霜这般的女子不值得自己为她而伤心。
随后,脸上哪还有刚刚的复杂神色,一脸严肃地道:“沈蒹霜!你这般为人我是没有想到的!真是自私凉薄的小人!”
这下连郑卿岑都听不下去了,沈蒹霜一直待人真诚,更是今日靠着自己的机敏替母亲得了封赏,这样惊艳绝绝之人怎会像是自己兄长说的这般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