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循声望去,却是见甚少在众人面前发言的郑卿岑开了口。
郑卿岑抬头看到整间学堂女子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脸上微微发烫,心里虽有些窘迫,可依旧强撑着精神与杜夫子对视。
连郑梓岚都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站出来’的郑卿岑,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这个嫡姐虽为府内嫡长女,可一直都是死读书的性子,安静又沉默寡言。
说难听点跟个闷葫芦似的,以往人群里多一些人注视于她都令她不自在,所以在府里的存在感还没有自己高。
哪怕知道自己嫡姐十分聪慧,学任何东西都上手极快,但沈葭曦那日之舞却的确是见所未见的,毕竟自己对读书没有兴趣,可这作舞奏乐享乐一事上,是自信胜过嫡姐的。
思及到此,郑梓岚阴阳怪气地发言:“呦!嫡姐,您说什么?您可以作‘莲生香’之舞?没听错吧?”
她又放大了声量:“这为朋友撑腰是好,可小心夸口闪了腰呢!”
郑梓岚言语嘲讽明显,周遭与她交好的几人一同笑了出声,因着之前太子太师府相聚时,郑梓岚在府内耀武扬威的模样让她们也对郑卿岑少了些许尊重味道。
邓玉妆立刻为自己的好友打抱不平:“你怎能信口开河,卿岑姐姐怎地就不能会那舞了?刚才‘莲生香’的出处还是你嫡姐讲与我听得呢!”
邓玉妆一脸恼怒,却见郑梓岚根本不接她话茬,轻蔑一笑,继续与身旁人嬉笑着。
郑卿岑被自家庶妹嘲讽,要是跟以往一样,或许就是出言呵斥几句就算了,甚至人群聚集之地,也可能不发一言离开就罢了。
但却见郑卿岑缓步起身,直接走到了郑梓岚面前,直视郑梓岚双眼:“嫡庶有别不说,但是一府子女,一荣俱荣,一损皆损,你这般当众下我的面子,我自不能轻饶你。”
随后她扭头对着杜夫子开口:“夫子,‘莲生香’舞我的确会跳,如若您不相信,稍后我可当众作舞证明自己。”
杜夫子一脸纠结神色,也有些许犹豫,又听到郑卿岑开口:“我愿立下‘学誓令’,如果我可作‘莲生香’舞,则我府庶妹郑梓岚自此退学,不可再入学府;如我不可作此舞,那我将离开,自此再不入上京学府半步!”
郑卿岑声音温婉,一直都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像春日细雨不引人注目。
但刚才的几句话却似春雷炸开,一时间震得整间学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呆愣了片刻,随后议论纷纷。
这‘学誓令’一开始是早些年间学子间互相比试学问、武艺等,而生出来的一种类似赌约性质的誓言。
立下输赢条件,双方对赌,根据结果,高低立判。
学府也没有阻止学子间的这种行为,毕竟通过竞争、比试,能更好的激发读书的积极性,形成良性循环。
可渐渐的‘学誓令’发展成了学府内学子间最为严苛的一种比试,一旦一方立誓,另一方只能接受。
但发出‘学誓令’的条件也变得更加刁钻,例如一人一学年只可立誓一次,立誓条件的公平性需大部分人认同,立誓内容不得为小事,需涉及甚广或甚深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