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年年拨款修,宁州府年年贪。
最后秦家都进献给了秦贵妃和沈元嘉。
她一眼扫尽纸上的文字,眼角自有嘲讽,将东西递给了沈君州。
“二皇子也算行事果决,他亲至宁州,就是怕东窗事发,仅凭州府按不下来,宁州府现与他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怕是想将殿下就此留在宁州。
毕竟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这桩桩件件一但昭告天下,他安有命活?
二皇子深知此次殿下来宁州,定能查出他来,无论殿下想作何想法,便是为了皇家声誉按下此事,他也不会眼睁睁看自己有把柄落在殿下手中。”
她字字玑珠,阐明厉害。
沈君州静默看着窗外。
无人得见他眼底晦暗不明,泼墨翻涌,是从前从未有过的冷酷。
“偌大一府之祸,涉及百姓无数,牵连甚广,他死都难抵万分之一,谈何放过他。”
夜里又飘上的小雨,本该是春雨润万物的时节,窗外却是一城断井残垣。
第二日一早。
桌上两碗清粥,还有碟店家腌制的酸菜,平平淡淡。
春念人捏着羹勺,清粥冒着热气,这般搅动,热气滚上,像极了平凡早晨。
沈君州坐在她对面,正问着刘锡:“府衙那边?”
候在一旁的刘锡低着头,闻言将脑袋压得更低。
“殿下,府衙那边没有动静。”
至今没动静,显然州府是要瞒下沈元嘉私到宁州这事,这也意味着州府已经决心站沈元嘉身后。
春念人指尖一松,勺子碰在碗沿,相击出点点冷脆。
秦家也好,秦贵妃也好,沈元嘉也好,恐怕从得知沈君州亲赴宁州那时,这些人就开始寝食难安了。
她抬眼与沈君州相视。
“殿下,您觉得他们会让我们活着回到平京吗?”
昨夜她也问过类似的话,显然答案马上就要应验了。
沈君州却是执筷看着桌上热粥咸菜,百姓平日里吃的东西,入口酸咸。
他咽下才落筷,回答她:“不会。”
话音方落,游云飞提着剑快步流星从外进来。
“殿下,公仪先生,秦家暗地里在集结人马!”